第158章 通信(1 / 2)

撷春记 晚风絮 2320 字 16天前

翌日中午,裴渊连同梁谦来到胡家,胡老爷和胡大心中惶恐却又不得不见,忙吩咐下人备了上好的茶水点心,忐忑不安的请人进了正厅落座。

裴渊手中茶盏甫一落下,就瞥见对面胡大平静面容之下反复摩擦的双手,他笑了笑:“今日前来,只是想问胡老爷一些事,您据实以告就好了。”

“大人放心。”胡老爷陪笑,内心却是琢磨了一遍,这两尊大佛自打来了德安府他们商户间就收到了消息,更别说俞通判还领着人四处转悠了几圈,昨儿他们去了盛家也没遮掩,耳聪目明的自然不会漏过什么动静。

“听说胡老爷和俞通判交际颇多?”

胡老爷拱着手道:“大人明鉴。五年前草民为做一笔生意,铤而走险前往别府,不料回程途中突降大雨,又逢半夜,实在没了法子只好借居驿站,当日幸好有俞通判在驿站中行了方便,这笔生意才不至于损失。为此草民全家都十分感念俞通判当日的恩情,所以拙荆在遇见祝太太的时候十分意外,这才有了些联系往来。”

裴渊垂着眼,倒是没想到这姓胡的半点不藏私,只是一句话就吐了个干净。

梁谦看了他一眼,轻笑道:“是吗?可本官怎么听说胡老爷自打俞通判来了后就十分关心,多次送礼帮忙,连带着府上的女眷也走动亲近,听说祝太太开了个香粉铺子,也是胡家送过去的。”

“这,这是谁说的?”胡老爷抖着手问道,“简直是胡言乱语,大人,您尽可以去查,草民虽然有送礼给俞通判,但向来都是按着规矩来,三节两寿府城的大人们都收过,算不得什么。”他说着就吩咐身侧的管家下去拿账簿过来给梁谦看。

胡大也跟着道:“至于什么铺子,那就更是无中生有了,祝太太想开铺子,家母和拙荆的确知道,但碍于两家的关系和身份,并不敢插手也不敢多言,只是在开张后跟着其他家的太太奶奶们多去了两回,买了些香粉头油回来。”他说着扫了眼裴梁二人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但这应该也是在情理之中?俞通判到底是府城的父母官,我们这些做商户的只能以此来讨好一二。大人要是不信,尽可去府衙查看房契地契以及当初转让的文书。”

胡老爷和胡大说得言之凿凿,没有半点心虚,哪怕此时还没有证据,裴渊和梁谦也都能确定话中真假。

“原来如此。”裴渊接过话,面有惭色,“是本官想错,险些错怪胡老爷和俞通判了。”

“不妨事,不妨事,外头的人本就不知道这里面的事,一时查漏了也是情有可原。何况大人刚来府城,都是匆匆一面,知人知面不知心,个别人说的话有误也不关大人的事。”胡老爷摆了摆手,他哪当得起这些官老爷认错。

梁谦暗暗觉得裴渊只怕是有什么后招要出,但昨日他没跟去盛家,也不知道盛家那边究竟说了些什么,故而只皱了皱眉,看了眼对面垂着双手不发一言的胡大,又将目光挪向裴渊。

裴渊手指轻敲了敲茶几,又拿过管家递来的账簿记录,上面记载着一笔笔胡家送给德安府官场众人的三节两寿礼,折合起来每个人也不过几百上千两,着实不算多,而且若要以罪论处,那未免波及太大,朝廷上下难有幸免。

梁谦伸长脖子也看了一眼,心底摇头的同时也想看裴渊接下来怎么处理。

“本官看完了,的确无误。”裴渊将账簿送回,“说来也是奇怪,我们来到府城之后,陆陆续续听了许多关于俞通判的事,有好有坏,也难以辨别真假,只好用笨方法一家一家看过来。”

胡老爷心里一个咯噔,眼下他嫌疑虽然洗清了一半,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只好借着抬手擦了擦汗,仔细思索了一遍,慎之又慎的道:“草民一介商户,不清楚官场的弯弯绕绕,俞通判也只是偶尔才能得以遇见,更不清楚他究竟做了些什么,只是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大人既来了德安府,想必朝廷就是信任大人的,大人只管慢慢查就好。”

梁谦暗暗嗤了声,“胡老爷,你不清楚官场的事,但应该清楚商场的事?”

胡老爷转头看去,“敢问这位大人是何意?”

梁谦慢悠悠开口:“听说府城的商会会长要换任了?”

胡老爷颔首,“这件事和俞通判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自然有关系了。”梁谦笑得开怀,“俞通判刚来府城,就和胡老爷有旧,两家亲近。这也就罢了,时任商会会长的盛家偏又惹恼了祝太太,俞通判爱妻心切,也就不给盛家好脸色,久而久之,城里的商会也都学会了看脸色,倒向了胡老爷这方,不知道对不对?”

胡老爷面色沉沉,他捻了捻胡须,“大人说笑了,这都是商户们的选择罢了,谁能带他们挣钱,他们自然偏向谁,怎么又和俞通判扯上了关系?”

“是吗?”梁谦微微笑着反问道。

只是还不等他继续说话,那边的裴渊就出声打断了他,“敬之何必如此猜疑?胡老爷行商手段了得,家中规矩也好,自然更得人心。我们是来查案的,商会的事不必插手,倒显得我们多事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谦撇撇嘴,低头喝了口茶,没继续纠缠下去。

那边胡老爷却觉得心里有些不安,若是话都说透了那还有辩白的余地,说一半就闭嘴不说了,让人解释也不好闭嘴也不妥,犹如哑巴吃黄连,怎么做都不对。

胡霖知道家中今日来了贵客,他虽不问生意上的事,但最近城里风言风语颇多,他再怎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能坐视不理,况且昨日他还帮父兄和某人带了信给俞通判,因此趁着父兄和人见面说话的功夫,他就躲在耳房里偷听,听得差不多后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俞逖身影过于明显,只怕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祝春时和他商量过后就让他坐镇后方,自己带着人往胡霖约好的酒楼过去。

胡霖在酒楼里等了半晌,见着祝春时过来先作了揖,起身后就往她身后看去,遍寻不见泻露的身影,他微微有些失落,但没露在脸上,也没让圆荷春容等人退出去,温声将方才听见的内容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