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伪装(2 / 2)

撷春记 晚风絮 2251 字 1个月前

俞七愤然道:“我们不过是家里遭了灾,过来黄州府投奔亲戚,不想亲戚也找不见,所以才想来找口水喝罢了,谁知黄州府的人竟如此,大力,带上大哥,我们走。”

俞力哪里知道这一出是为什么,但他胜在听话,也不多问,忙不迭的扶着俞逖出了碾玉阁,俞七恨恨瞪了两眼中年男子,也转身跟着出去了。他们做戏做全套,真去附近民巷里找了家百姓要了三碗水喝,顺带摸出了身上最后三文铜板,去买了两个馒头分,待做完这些也到了傍晚,俞逖问了下路,带着人去了城西的破庙里暂住。

“爷……”俞七不明所以,刚出声就被俞逖看过来,连忙转口道:“大哥,我们这是做什么?”

“镯子是碾玉阁所出,今日只不过是过探探路罢了。”俞逖靠在破庙的桌腿上,懒洋洋道:“明天你们两个去街上找活,不必真找,围着碾玉阁来,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动静。要是今天那人看见你们,问起了我,就说我连日赶路病倒发热,你们急着找来钱快的活计。”

“学李大?”俞七低声道。

“嗯,我不知道李大是怎么找到赚大钱的法子,亦或者是别人来找的他,如果是前者,那这招就没什么用,但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但要是后者,你们缺钱,又是壮劳力,和李大处境差不多,自然也有可能遇上相同的事。”俞逖看着破庙外的几笼野草和枯树缓缓道。

“那大哥你呢?”

“我明日去附近的村子里问问,看有没有和李大一般遭遇的人,酉时初你们记得回来。”

俞七点了点头,旁边的俞力一知半解,但也跟着点点头。

翌日主仆三人各自依昨日之话分头行动。

俞七和俞力在碾玉阁附近徘徊了几圈,不时也问问附近的店家是否需要招工,问了两三回后便有那打扮齐整的偷摸凑过来,俞七初时还以为是什么大鱼,认真应付了几句后明白对方的意思,脑筋一转,当即就闹开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兄弟有手有脚,便是想着赶紧挣大钱给我大哥买药看病,但也绝对不做亏心事!”

“这算什么亏心事,只是……”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俞七打断,“是,我们在黄州府没找见亲戚,怕是死了都没人收尸,但家中长辈以前也教导过,不可做偷鸡摸狗之事,凭着这一把子力气,我们兄弟也能活下去,将我大哥治好。”

俞七说完不等那人反应,就扭头示意俞力把人赶走,俞力闷头做事,当真三两下就把那混混按在地下,还没用力就大声叫唤了起来,趁着俞力迷糊和周围人看热闹,趁乱爬起来跌跌撞撞跑走了。

这边厢的俞逖也借着家里遭难过来投奔亲戚的理由在一处村落中要了碗水喝,他肤色被黑粉涂黑,身上的衣裳也打了三四个补丁,昨夜在破庙休息的也不好,因此并未有人起疑。

他借故问询了几句,微微皱眉道:“原来这村子里也有人没了音信吗?”

“邓兄弟这话什么意思?”

“唉。”俞逖叹着气,低头将眼中的暗色藏住,“不瞒您说,我家中遭难,之所以来到黄州府,就是因为亲戚说能在这边挣到大钱,心里着实羡慕得很,这才跑了过来,但我来了过后却到处找不见我那亲戚,向周围一打听,说是已经一年多没音信了。”

“这,”那人迟疑了下,坐在俞逖身侧轻声道:“其实不止我们村子里有人没了音信,附近的村子也或多或少有那么几个人出去后没回来,家里人还去府衙报了官,但都没什么用处,久而久之,大家都猜测许是遇到了什么祸事,只当人是死了,毕竟出门在外,总不可能一帆风顺。”

“官府那边就没个说法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官府都是大官人的地方,哪里会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不过是几条贱命罢了,碍不着他们什么。”那人摇摇头,“而且他们都是自己出去找活干出了事的,官府搜查了一段时间,没找到踪迹也就罢了。”

俞逖沉默,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视线却落在屋外村子中,看似一派祥和太平,焉知背后究竟没了多少人,又是个什么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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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春时看着眼前低头束手的连江,先让他坐了,又示意泻露圆荷几人去花厅外守着,“找你过来,是缘着之前的一桩事,你和平明跟着我和六哥出京多年,若是在京城,你们的婚事是早该放上日程的,也是这些年我疏忽了。”

连江不想是这件事,登时就有些脸红,说话也支吾起来,“都是小的分内之事,奶奶这么说折煞小的了。”

“眼下不在京城府里,那就不按着素日的规矩来,不必我和六哥指,只看你们自个儿的意思,之前也问过你们几个,说是想要温柔娴静的姑娘,巧的是家里新招的几个丫鬟里就有。”祝春时一面说一面看着连江脸上的表情变换,“你要是有中意的,我就去问问,要是没有,就再看看。”

连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敢瞒奶奶,小的心中的确有个中意的姑娘,只是——”

“只是什么?”祝春时纳罕。

“只是小的原本就是伯府的奴仆,不算自由身也不是良籍,若是伯府里的丫鬟,下人配下人,也能说一句门当户对;但新招的几个丫鬟却仍算是良籍,只是家里穷,所以暂时来做丫鬟长工,契约的年限到了,或是爷升迁,日后也就不在一处了。”

养伤那段时间连江确确实实对桂娘动过心,桂娘性子温柔又会照顾人,谁不会上心两分。他自认自己也不差什么,但偏生是贱籍,若是真成了婚,只怕带累了别人。也是因此,伤好了之后他就将这事瞒在了心里,并没随意对外说,也不曾来奶奶面前表露。

祝春时不想他竟然想了这么多,心里感慨的同时又道:“你都不曾问过人家,怎么知道人家不愿?”

“这些话哪里需要问,好端端的姑娘作甚因为我成了低人一等的奴仆,日后生的子女也是下人,世世代代都如此,我便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