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民请求大人判决小民的妹妹与侯爷和离!”
杨辰波好似看出了石顺林的悔意,撩袍跪于堂前,字字珠玑,声音,清晰入耳。
这样肮脏的男人,他的妹妹,不屑要。
王大人喟叹一声,挥手让衙役将张长林的尸体带了下去。
“准。
本大人准许老夫人与侯爷和离。
老夫人的嫁妆可由老夫人自行带走,任何人都不许干涉。
另,项氏与其子女后代尽数收监,听候发落。”
张家的案子乃先帝所处理,其后代的判处结果,还得上报朝廷,让陛下进行定夺。
项氏死命抱着张长林不撒手,可她到底只是个妇人,哪能与膀大腰圆的衙役相抗衡,拉扯间,张长林的尸体就被带了下去,而他们,也在一阵哭嚎间被收进了监牢。
“爹,爹,我们可和张长林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娘一厢情愿。
我们愿意滴血认亲,爹,我们是您的孩儿,和张长林没有关系啊爹......”
石海生和石生梅彻底慌了。
这要是和张长林扯上关系,别说是当什么大家公子夫人了,他们就是罪臣之后,即便不砍头估计也会落得一个被流放的下场。
他们不能去流放!
他们什么都没做,最多......最多就是欺负了一下老夫人,他们什么都没做啊!
石生梅甚至跪行过去抱住了老夫人的腿。
“娘,别不要我,女儿知错了。
那都是李婆子胡说的,我娘......不,项氏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换掉你们两人的孩子啊。
娘,梅儿自小养在您的身边,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孩子呢。
娘,您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惹您生气了。
我会一直在您身边伺候,做您的奴仆婢子都行,还请娘别不要我......”
老夫人看着面前这张泪迹斑斑的脸,只觉一阵反感。
她垂下眸,冷冷地看着石生梅。
“那年,我本无意和你们争什么,是你,将我哄进了石府的库房。
你说,你的父亲看中了我带来的一套笔墨纸砚,想要我送给他。
不就是一套笔墨纸砚吗?
我带来的多少好东西都送给了你们,而我从未曾心疼过。
我也从未对那些身外之物有着任何的贪恋。
可那天进入库房,不光是那套笔墨纸砚,就是石侯爷很是喜欢的一幅江南烟雨图也不见了。
那是江南名人无欲子的真迹,放到现在,能值五万两银子。
那也是石侯爷给某位大人物准备的东西。
可它,就是不见了。
翌日,我的灭顶之灾就来了。
石侯爷对着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而你娘为了折磨我,拿着刀,当着你和石侯爷的面儿一刀一刀割裂了我的脸,还在上面洒上了盐巴,预防伤口愈合。
那时,我疼得满地打滚,我哀求你们放过我,也哀求石侯爷,那幅图,真不是我拿的。
呵,我自己的东西,丢了后竟然是别人大发雷霆,还要让我承受别人无法承受的痛苦。”
老夫人说着往事,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但那垂下的眼眸里,却满是痛恨与杀意。
“我是养大了你,还教了你许多做人的道理以及生意经。
可是,没办法,一个人的根子是坏的,哪怕我如何教,她都成不了一个良善的人。
石生梅,现如今我已是自由身,与侯府再无关系。
那年,你和项氏也轻蔑地嘲笑我,说我一个侯府的正室夫人,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这么活着,还不如去死。
呵,我岂能如你们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