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振远讪讪道:“陆大人,非在下蓄意隐瞒,实因此獠所行,委实不堪。他觊觎家父新纳姨娘之美色,近日身藏剧毒之物,于霍府左近游荡,伺机寻仇。”
杜才峰紧紧的攥着拳头,对着霍振远怒目而视:“姓霍的,你血口喷人!”
语落,他转头看向陆译,声音颤抖着,但愤怒让他的话语充满了力量,“大老爷,霍振远血口喷人,草民与周慧娘早有婚约在先。
实乃霍家恃强凌弱,强行拆散了草民与慧娘,现下竟还要倒打一耙,诬陷草民。还望大人为草民做主。”
陆译眉头一皱,凝视着杜才峰,仿佛想从其眉宇神色之间,一窥此案真相。
奈何似乎只有愤怒与悲伤,他遂转头看着霍振远:“霍振远,方才杜才峰所言,是否真有其事?”
霍振远面色一沉,稍作迟疑,而后答道:“陆大人,霍家乃积善之家,从无恃强凌弱之举,周慧娘系自愿入周家为妾,绝无逼迫之事。”
杜才峰厉声怒斥:“霍振远,若不是你们霍家放印子钱,日日上门逼迫索债,慧娘她,岂会甘愿屈从?”
霍振远嗤笑一声:“笑话,自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到哪里说,他都是这个理儿。周家还不起债,你也可以帮他还啊。”
陆译拿起惊堂木,重重地一拍:“肃静!”
堂下衙役们将手中的水火棍,重重地敲击着地面,齐声高呼道。
“威武……”
杜才峰与霍振远二人,受县衙威严所慑,争吵之声,戛然而止。
“此乃公堂之上,并非雄辩之地。尔等若再喧哗吵闹,挑衅县衙威严,本官必将严惩不贷!”陆译面色肃然,沉声呵斥。
语毕,陆译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随后对着霍振远,沉声喝道:“霍振远,虽说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
但大乾律亦有规定:诸公私以财物出举者,任依私契,官不为理。每月取利不得过四分,积日虽多,不得过一倍。若有违者,将受笞刑惩处,而其中怙恶不悛者,则本官将施杖刑。”
霍振远脸色瞬间苍白,忍不住询问道:“大人,乾律……乾律,怎会有如此规定?”
陆译沉声道:“律法,乃朝廷所颁,生民之所系。岂可任由尔随心所欲乎?”
语落,堂上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众人皆面面相觑,但其神色却各不相同。
有人面露惊愕之色,有人面露莫名惊喜之颜,亦有人如同此刻霍振远一般,脸色煞白,眉头紧蹙。
此时,先前的守门衙役,快步行至堂前,恭声禀报:“大人,崔仵作已到。”
陆译微微颔首以作回应,紧接着转过头,凝视着霍振远,沉声询问:“霍振远,本官问你,死者的遗体,如今被安置在何处?”
霍振远拱手作揖,恭敬回应:“回大人,小民一早前来报官,故此,遗体此刻仍安置于家中。”
陆译闻言,转头对着堂下梁捕头,直接吩咐:“梁英,命人准备马车,随本官一同前往霍宅,勘察现场。”
梁英应诺一声,随即转身,前去准备。
陆译继续吩咐:“杜才峰身藏剧毒之物,徘徊于霍宅之外,形迹可疑,此刻仍为本案重要嫌疑人。来人,先将此人进行收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