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
咔咔——
在地下广场的群尸渐渐倒下。
被病毒与辐射改造过的丧尸躯体,在没有外界血肉的刺激,开始自发进入到一种“休眠”的待机状态。
这样的状态,是丧尸体内的病毒在保护它寄宿的宿主,以期下一次有机会再活过来,但就算是“休眠”状态,身体依旧存在不可避免的消耗。
很多丧尸进入到“休眠”状态,时间太久,真可能也就“永眠”,成为了一具干尸,或者渐渐腐烂的尸体。
而在地下室广场上的群尸渐渐倒下之时,
那一头在白魔首领一阵又一阵尖啸声里,似被刺激到的年轻丧尸,却没有如过去一般,与尸群的其他丧尸那样进入“低耗能”的休眠。
它依旧在广场上,脚步迟缓,动作僵硬,茫然地行走着。
在这头年轻的丧尸眼睛,不再是如其他丧尸那般患了白内障似的,有一层厚厚的白膜,失去了视力,或者只有很微弱的视力。
年轻丧尸的眼睛一个瞳孔转黑,就如正常人类一样,一个变白,就像之前被转化的白魔。
在那一黑一白两个瞳孔里,这头年轻的丧尸已渐渐恢复了视力,同时,与视力恢复的,还有一种被称作“自我”的情绪。
在人类感染了病毒成为丧尸后,这个过程几乎是不可能逆的,成为丧尸后,也几乎不会再具有生为人时候的意识。
大脑被病毒摧毁和改造,哪怕大脑细胞里偶尔出现一些记忆片段,这对于丧尸来说,也都是未知与陌生。
更何况,绝大多数的丧尸,根本连意识这种东西都不存在。
它们只是被病毒驱使着,有了一种强烈的生理上的进食欲望,这种欲望其实也是病毒在起作用,让躯体能够摄入血肉能量,以便让病毒寄宿的宿主可以更长久存在。
但其中的少数突变是存在的。
就像白魔。
某种声音的震动和波频,恰好刺激到了一部分大脑未被彻底破坏,或者畸变得符合要求,能够出现新的意识诞生。
这是丧尸过去生而为人的特殊结构,所以才能够做到的。
但即便是上万数量的尸群,往往能够诞生的数量也仅在个位数,连出现两位数都不那么容易。
只是这个新生的意识,与过去身体里的那个还是人类时候的意识,已完全不一样。
它们不是一个人,甚至已经不算是一个种族。
生理上的一些构造在经过了两次变异后,已经变得不太一样。内部的DNA以及细胞等,更是有着别样的不同。
这也就是白魔的诞生和由来。
最初诞生的那头白魔首领,发现自身的声音能够刺激到丧尸里其他白魔诞生,从而有了群落,之后又形成了族群。
不过,这时候在这个地下挤满了尸群的广场里。
那头渐渐有了“自我意识”和“自我情绪”的年轻丧尸,似乎……又有些不同。
它身体上已经是被病毒所掌控,是一具丧尸。
但在意识层面,它已然苏醒。
只是,苏醒之后,这头年轻的丧尸对于一切依旧茫然,它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是要离开这个地下广场么?可该怎么离开?离开后又要去哪里?
似乎这头年轻的丧尸完全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
等待——
等待——
无尽的等待。
慢慢的这头年轻的丧尸也和其他丧尸一样,进入到“低消耗”的休眠状态。
等待着有一日,再次苏醒过来。
……
避难所。
漆黑的夜幕渐渐散去,天色亮起。
呼——
一根十几米长的柳条从六七米高的柳树上甩下,仿佛章鱼触须似的,一把将地上的一具白魔尸体缠住,然后卷到树上。
地上,一条条牵牛藤像是长蛇,不断来回在地面游动,见到了有尸体挡在前面,牵牛藤立即将这些白魔尸体缠绕住,刺啦啦地拖向食人柳和河岸那边。
河岸边缘。
吸血藻沿着长长的河岸铺开,一条条吸血藻从水下探出,仿佛嗷嗷待哺的幼鸟,等着牵牛藤将白魔尸体拖拉过来,一把缠上然后拖进水里。
此刻, 远远的若从高处观察,便可看见让人震惊的一幕。
那狼藉恐怖的地面,几百上千具倒在地上的尸体,到处的断臂残骸,却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消失。
十几棵八九米高的巨大柳树,枝条招展,将各种尸骸血肉卷起,一眼望过去就像是这些树木结出了一个个硕果。
无数条藤蔓犹如活物,来回交织移动……河岸水面上水藻摇曳,又有一株株仿佛长在地上的玉米投手,拔地而起。
圆滚滚的西瓜投手每隔一段距离就插在玉米投手中间,使得一眼望过去,黄黄绿绿,格外醒目鲜艳。
还有一朵朵紫面白杆的大蘑菇,层层叠叠交叉排列,最里面一圈,还有新种植的硕大向日葵,金灿灿的摇曳生姿。
在这些这些魔植外围和不起眼的角落,更有矮矮的一株绿植不断冒头,那是土豆地雷的枝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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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灯笼树,每隔一段就树立着,白日里看不出太多端倪,但那挺拔的树干,就给人一种别样的美丽。
一排排厚实的坚果墙,仿佛一座座小山。
高高耸立在避难所外围和内侧两个地方,给这个绿的世界,平添几分厚重踏实。
放眼望去,以圆拱形的避难所为中心,周围是一圈圈的绿色植物,奇特、怪异,却又有着一种异样的壮观瑰丽。
似乎这就是一片植物的世界。
在苍凉的荒漠和戈壁当中,那条小河与避难所之间,形成了一片小小的绿洲。
草木葳蕤,植物艳丽。
且这片绿洲还在一步步朝外扩张,而在这些不断生长异化扩张的植物群当中,一只黑羽红眼的乌鸦飞掠而过,发出“嘎嘎”的怪叫之声。
在乌鸦飞过的一株巨大的柳树旁边,几个人影正穿行而过。
那是两大一小三个身影,其中大的两个是一对中年夫妻,另外小的那个,则是个小女孩,正蹦蹦跳跳追逐着飞在天上那只乌鸦,小小的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
“老……老李,我……我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
微微带着发颤的声音响起。
龚悦脚步缓慢,目光不断扫视着周围那些或是怪诞或是艳丽的植物,一种难以形容的战栗感充斥内心。
昨夜的经历,龚悦在帐篷内带着女儿,并没有亲眼目睹全部过程。
但那样的嘶吼和声响,她几乎是全然听在耳里,也能猜测到经过是何其激烈。
再加上早晨的时候,李志忠与她简单说了一下过程,她基本是能够还原出整个经过。
可——
纵然是那样的一番激烈的战斗场面,却也赶不上此时此刻龚悦内心的震撼和某些称作为惶恐、激动、兴奋都交织的复杂情绪。
在她踏出帐篷的时候,还能够看到地面上到处都是尸体和残骸,仅仅不过片刻的光景,一切就已改变了一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