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们都是搞这个的。”肖未晞的脸色铁青,假装听得津津有味。
“算是的,他们都是我的助……”
警察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里面的人,别再聊了,整得跟相亲似的,你俩都能过上日子了,时间到了,钱的事商量好了吗?”
宋学津的脊背突然发起热来,他将目光投在肖未晞的脸上,但是由于尴尬他又移开了,“钱的问题还是跟我以前说的一样,什么都不用光交个朋友好了……”
“两百万!”
“不,你可千万别。他这家伙住院两万都花不了的。”
“唉,你算哪门子科学家怎那么多废话啊。”
“这件事是我们无礼,向您诚的道歉、我们才刚刚毕业不久又没出什么人命,两百万,这简直太荒唐了。”
“不要?真的不要?”
“这么多钱,我们可真的不能要啊。”
“可刚才我记得有一个姓宋的人同我说过的,交个朋友。跟我交朋友,听我说的话,把钱收了,不是很合理吗?”
“哦不不不……”
“哎,宋学津先生,我给你说这叫什么,这叫合理,理性的投资知道嘛,这样你们成功的概率就可能会稍大一点,我也有共享的资格嘛。”
“这个我……”宋学津完全丧失了他几分钟前滔滔不绝的能力。
“你什么你!这些钱花在我的身上,怎么也做不出来一件有用的事,你就太不一样了。”
宋学津听到这番话后连头也不愿抬了。
“他妈的宋学津,你给我听好喽!赶紧给我用心地把这个科学研究给我用心搞!把全天下的病都治好,要是钱不够的话尽管找我!”
“您这,这样的话就太破费了,本来也是我们有错在先的,耽误您处理自己的事情,您……“宋学津的目光不小心扫过了肖未晞的脸颊,他从她的眼角看出了一丝被极力遮掩的厌烦,他再也不敢去争些什么了,他只好笑了笑,但他自己的颧骨颤得很厉害:“肖未晞女士,您会是个伟大的人。”
这时肖未晞才认真地点点头,并且挤出来了一丝微笑给他看,“好了,好了,不过这点钱也不用成你们的包袱;别太在意,反正成功了别忘了提一嘴我,我可算是有贡献的哟!”
她想同宋学津握个手,却发觉他的手从上到下都在颤抖。于是,她也缩回了手,清清嗓子,“那么这样我们就是朋友了,宋学津同志,我可要走了,可要把它拿稳喽!”
跟随着警察们的脚步,宋学津的脸部肌肉被迎接他的水城的清凉微风摆弄地松弛下来。
望着代表着肖未晞的那团黄发坠入夜阑,他踟蹰在夜色里阒无人迹的街道上。肖未晞,她真的和那些大吼大叫,烂醉如泥,摔酒瓶子的人一样吗?她会是个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坏人吗?可为什么她总能说出自己最需要的话呢?那些关心虽然附着了些粗暴与荒诞,但让他一眼识别出来这是关心,用不着任何的狐疑。他甚至希望那个女孩是他一个不常联系的远房亲戚,借给他漂亮水笔的同学。反正她的话很轻易地萦绕在了宋学津的耳畔,无法离开。她的心里总有着一些愚蠢的人不曾知道,不去在乎的东西。总之,他还想见到那个女孩。
他有些晕眩了,仰望星空,预见了毫无头绪的未来,他沉默不语。
虽说水城大学和实验楼都是石英的建筑,然而宋学津却产生了无比的亲切和自然。或许石英射出眩目的光,让他产生了倦怠的情绪,他踟躅在这无尽头的科学道路上。
他躺在大学的长椅上,梦见了摩天大楼长出了细足,行走在这城区的迷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