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烙饼一样的翻了一夜,他心中纠结万分,最终决定还是要找人去永和宫看看,哪怕只是简单地问询一下也好,总好过自己在这无尽的猜测中饱受煎熬。
此时天刚破晓,晨曦微露,太子殿下马上叫来陈心,让他天大亮了就去永和宫,别忘了带些好药材,最好先去问过太医院哪些能用。
陈心颇有些无奈,委婉地把自己前些日子去过了永和宫,吃了好几次闭门羹的事情说了出来。
“狗奴才!”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破碎声,一个花瓶就朝着陈心砸了过来,碎在了陈心的脚边。
哎!
陈心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地上,找到一处几乎没什么碎片的落脚地,双膝一弯,利落地跪了下去,动作娴熟得令人心疼。
这一段时间,他都练出来了!
没有德昭贵妃的太子,就是这样的暴躁。稍有不顺意,便是雷霆震怒,迁怒于人。
太子声色俱厉地质问陈心:“你什么时候去的永和宫?胆子倒是越发肥了!竟敢背着孤擅作主张,差事办的是越发好了。”
其实太子现在也是虚张声势。他慌得很,连陈心亲自去都吃了闭门羹,那。。。她是真的恼了自己?
还是身体真的不大好了?
陈心身子伏得更低:“殿下息怒,奴才万不敢有半分擅作主张之心。前几日,正是德昭贵妃身体情况最差的时候,奴才想着,只是私底下以自己的名义去看一看,问一问贵妃身边的人,顺带表表殿下心意,好让永和宫那位知晓殿下挂念,哪曾想…最后只见到了娘娘身边的白夏姑姑。”
“是奴才思虑欠妥,办事不力,还望殿下开恩,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奴才下次一定不去了。”
陈心话音刚落,又一个花瓶在地上炸开了。伴随着一道凌厉的弧线,那花瓶 “哗啦” 一声,在陈心身侧的地上炸裂开来,四溅的碎片划过空气,有几片险些擦过陈心的脸颊,吓得他身子猛地一颤。
“蠢货!” 太子咆哮着,吼声震得宫殿的窗棂似乎都嗡嗡作响,“谁让你别去了?你这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不成,就在这儿瞎猜!你若是真的探听到什么消息,孤都不至于怪你。”
太子急得上前一步,差点踩到地上的花瓶碎片。
“你倒好,吃了闭门羹便打退堂鼓。白夏。。。白夏她此前同你说了什么,一字不漏地给孤讲来!”
太子盯着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陈心。
陈心把白夏说的“缠绵病榻、谁都不见、太医也不愿意看”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把太子听得心七上八下。
所以当时她真的生病了。。。好像还很严重,只是她为什么不看太医?
太子敏锐地察觉到,有东西不对劲。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线索一下子串起来了。
原本他以为,是玛禄想要争宠,为了去南苑行宫,才用生病的借口,才不愿意看太医。想来白夏她们也会配合主子。
可是如今皇阿玛派了太医,还发现是这么严重的问题,所以她之前的不舒服是真的,可是她既然是真的不舒服,为什么拒绝宫里的太医,还要写那样一封信,忍着不舒服都要去南苑行宫?
一定有原因!
天光大亮的时候,陈心还是老老实实地带着三个大箱子,站在了永和宫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