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时才不会觉得自己踩了狗屎运,肯定是有人暗中相助,原本还在想是谁,如今看到了殿下与东家,又想起了韩东家的手笔,大抵就是她了。
“确实是我。”
韩霜锦没有与他拐弯抹角的意思,直接点头承认了下来,轻声说:“你不必担心粮食的事情,我已经与云家酒肆通过气了,制酒的精粮都会先紧着这边用。”
他们确实插手不了夜南郡的粮食,可是没人说他们不能够从别的地方运过来。
虽然说增加了一点点运输成本,但是这对拥有飞鱼楼的唐清璃来说也不算什么事。
反正飞鱼楼有自己的渠道,只要银子到位了,送点东西不算什么。
“东家…”
陈守时一时之间有些感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既然我与东家来了,就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你大可放心。”
韩霜锦知道他在想什么,轻笑着说:“你就安心踏实地处理你手中的事情就是。”
“多谢殿下,多谢东家。”
陈守时重重地磕了个头,沉声说:“若不是东家与殿下,怕是粮食都不够用。”
“这是我们应当做的事。”
唐清璃轻轻地说了一句,接着说:“放心叭,我们已经来了,就不会让你们缺粮食了。”
“多谢殿下,多谢东家。”
陈守时的心算是彻底放下来了,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快起来吧。”
唐清璃轻轻地笑了笑,说:“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好好休息才是最紧要的事。”
“是。”
陈守时恭敬地应了声,转身离开了。
“外祖父那边已经准备了不少粮食,虽然父皇给了银子,但也不是完全能够拿下的。”
唐清璃知道,此事光靠朝廷不行,路上他也看到了不少百姓对朝廷颇有怨言,觉得朝廷这么做其实是在变相囚禁他们。
她虽然一心为民,但是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还是有些寒心,百姓被黎郡王蛊惑,得了好处反而骂朝廷,换作是谁心里都会不舒服。
百姓确实是要救,但是怎么救?如何救?这也是一个方法,她也要考量才行。
“得了病的百姓不管他说没说出对朝廷不尊敬的话,粮食还是要给的。”
韩霜锦知道唐清璃在想什么,她轻轻地说:“只不过这给多少,给完之后是否问罪,这就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事情了。”
“会不会太过分?”
唐清璃眨了眨眼睛,无奈地说:“似乎这件事确实是和他们没关系,只不过是被带歪了…”
“人若是不规劝不培养的话,谁都会依着自己心里最恶的念头去办事。”
韩霜锦看着唐清璃,接着说:“璃儿,你也是清楚的,如果我们现在不规劝的话,夜南郡在不久之后可能就完全会脱离我们的控制了,这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
“我知道了。”
唐清璃点了点头,粮食,也正好可以作为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次日,院子门口。
“叩叩…开门!”
吵闹声响起。
昨日陈守时与李孟因为唐清璃与韩霜锦带来的好消息聊了许久。
两人分开之后又单独复盘了一下他们准备施行的计划,几乎是按了个通宵,正准备休息呢,结果就被吵闹声给弄醒了。
“何人在此喧哗?”
门口的小厮揉了揉自己眼睛,本来守夜就有点烦,这会好不容易眯了一会,结果还被吵醒了。
“李大人和陈大人何在?”
门口早就乌泱泱招满了人,而且身上都穿着兵服,看起来就不是好惹的。
小厮看这场面,一下子就吓醒了,连忙咽了口口水,恭敬的对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男子说:“你…你们这是什么情况?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陈大人和李大人还没起来?”
陈惟书看着小厮,淡淡的说:“本官可是奉黎郡王的命而来,他们倒是好大的架子。”
“你…”
小厮看这阵仗下意识一哆嗦,不自觉又咽了口口水,哆嗦着说:“两位大人还未起来。”
“这个时辰还未起来?”
陈惟书挑了挑眉,横冲直撞直接来到了院子里,声音特别大:“还真的是事不关己,高枕无忧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守时睡得比较浅,听到声音的时候就已经起来了,他换好衣裳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陈惟书带着人在院子里耀武扬威的。
“陈大人。”
陈惟书行礼特别敷衍,他看着陈惟书,淡淡地说:“听说陈大人这里来了几个比较特别的客人,属下吧,比较好奇,想着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自己腰间的佩刀,威胁的意味十足。
“什么特别的客人?”
陈守时猜到了他们一定会来,但是没想过他们居然会来的这么快,昨日殿下与东家才到,他们今日就收到消息过来了,这其中若是说没有猫腻,那他是不信的。
这院子想必也不是百分之一百安全的,陈守时想了一下,今日要重新安排一下这院子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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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人惯会装傻充愣。”
陈惟书一点都不客气,毕竟在明面上他是黎郡王的宠臣,嚣张一下也未尝不可。
“你放肆!”
陈守时冷冷地呵斥了一声:“莫非黎郡王的家教就是这样的吗?辱骂朝廷命官,你担当得起这个罪名吗?”
“属下知道错了。”
陈惟书听了这话挑了挑眉,一脸无所谓地说:“既然陈大人并不觉得是特殊的客人,不然请出来让大家看一看呢?”
“你说请就请?”
陈守时这会心里憋着口气,陈惟书拿着鸡毛当令箭,这是根本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陈大人,您也是清楚的,毕竟这郡中的情势与以往不一样了,若是我们不们不多盯着点的话,肯定会出大问题的。”
“而且这也是您之前说过的,若是这规矩定出来了没什么用的话,这夜南郡的疫病什么时候才能够好?”
陈惟书看着陈守时,接着说:“我们也不是要故意为难您,只不过确实是听说了有这么一个比较特殊的人,您想想,若是控制的差不多的疫情因为这个人突然就变严重了的话,岂不是大人的问题了?”
“满嘴胡言!”
陈守时听了这话勃然大怒,似乎是被激怒了,接着说:“你无凭无据就来院子里说了这么多,真当我是好欺负的不成?”
“陈大人此言差矣。”
陈惟书摇了摇头,轻声说:“若是无凭无据的话,小的怎么敢突然前来呢?只不过确实是有人见到了您的院子里出现了几名年轻貌美的女子,说是身患重病来求您医治。”
“小的不才,倒是不知道陈大人居然医术高明能够活死人,对医术还颇有研究,所以觉得有些好奇,这才来上了这么一趟。”
陈惟书笑了笑,又说:“毕竟这几位年轻貌美的女子不去医馆,反而来了陈大人的院子里,很明显应当是这个病症比较特殊,寻常医馆治不了。”
“陈大人,您平日里也不太是会管这些小事的人,除非这几位女子身上确实得了一些比较特殊的病症,恰好是您如今正在处理的疫病,那…”
他没有接着往下说,但是言下之意也已经格外明显了,这几个女子出现在这里被陈守时收留了,那肯定就是陈守时知道她们得了什么病。
陈守时与李孟的院子里确确实实是留了一些大夫,若是他们确定此乃疫病的话,那陈守时与李孟把人留下的事情就显得有些古怪了。
“你这意思,是觉得我与李大人会置百姓于不顾,直接把得了疫病的女子带回院子里?”
陈守时挑了挑眉,语气不善。
“属下不敢。”
陈惟书不蠢,他确确实实是收到了消息,但是在没有证据之前,他不能妄下定论,否则就会被陈守时他们倒打一耙。
毕竟这些文人倒打一耙的功夫可比自己厉害多了,他之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差点在两人手里吃了亏,如今可不会再犯第二次。
“你就是这个意思。”
陈守时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怕不仅仅是你的意思吧?”
“这位大人是什么意思?”
陈惟书佯装不解,轻笑着说:“其实事情如何,只要让属下看一看那几位女子,验一验她们的身子,这一切不就都水落石出了吗?”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
陈守时还没说话,他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是睡得比较深的李孟醒了,昨日殿下来了之后,他心头大定,虽然不清楚陛下为什么会安排殿下过来,但是听了殿下的计划,他心头是有几分定数的。
陛下给了殿下不少东西,而且让殿下做的事情相对来说也确实比较危险。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陛下的意思应当是不想让黎郡王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