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霜锦被柳棠这一巴掌打得直接偏了头,发簪都歪了,可见柳棠用的力气有多大。
“霜锦…”
柳棠看着她脸颊迅速肿起来,有些自责地想要碰她的脸颊,却又犹豫地缩回了手。
“娘,她不是贱人,是我的爱人。”
韩霜锦摆明了自己的态度,起身道:“若是您与祖母都存着这样的心思,那就一同在院中养病吧。”
“放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柳棠听了这话脸色铁青,她看着韩霜锦,似乎是未曾说过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当然知道。”
韩霜锦用舌尖顶了一下自己的左脸颊,微肿的脸颊轻轻一顶就特别酸痛,足见柳棠方才用了多大的力气。
“霜锦,你就听娘的话,和那人断了吧。”
柳棠看她这个样子生气到不行,随即语气又软了下来,轻声说:“你如今是韩家的家主,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为什么要和一个女子不清不楚地牵扯?”
“因为我喜欢。”
韩霜锦笑了笑,说:“娘,这段日子您操持家中的产业应当也得了不少乐趣,自然也知道女子不一定要在安居后院才是最好的吧。”
“这…这不是没办法吗?”
柳棠听了这话神色一顿,叹了口气:“若是你爹还在的话,必然不会让你我如此受苦的。”
“我不劝您。”
韩霜锦毫不犹豫,她把自己的发簪插好,接着说:“方才您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如果您想不明白一定要阻拦女儿的话,就也养养病吧。”
“你!你这是要把我关起来!那个贱人究竟是谁!值得你这么做!你这是不孝!”
柳棠听了这话脸色铁青,下意识就又要打韩霜锦。
“我再说一遍!她不是!”
韩霜锦握住了柳棠的手,轻轻地甩开,接着说:“娘亲最好慎言,否则要是让公主殿下听见了,女儿也护不住你!”
“公主…公主殿下?”
柳棠跌坐在软榻上,她没想到与韩霜锦两相情悦的女子居然是公主!
她怎么敢!她怎么可以做出这样冒犯天威的事!这是直接让整个韩家都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啊!
“先这样吧,娘。”
韩霜锦也不忍心多说什么狠话,虽然自己不是她养大的,但这几个月她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柳棠还有韩老夫人对自己的好。
所以她也清楚,需要一点时间去让她们适应,这件事早晚都要让她们知道的,不管他们答不答应,韩霜锦都会与唐清璃在一起。
“你真的是疯了!”
柳棠还想再说什么,看着她冷淡的脸,当即一口气没缓过来,直接就晕了过去。
“来人!”
韩霜锦愣了一下,连忙上前扶住了柳棠。
书房一下就进来了好几个人,为首的是柳棠身边最信任的云姨,还跟着几个丫鬟。
“小姐,这是出什么事了?”
云姨看到韩霜锦扶着柳棠,脸色大变,这夫人是晕了过去?
“娘身子不大舒服,就麻烦云姨把娘送回院子,好好照顾着。”
韩霜锦叹了口气,接着说:“这段日子,就别让夫人出门吹风了。”
“这…”
云姨读懂了韩霜锦的言下之意,这是直接软禁了夫人,不让夫人出门啊。
“依着我的意思去办就是。”
韩霜锦摆了摆手,说:“如今铺子出了问题,不能再让夫人和老夫人担心了。”
“是。”
云姨听了这话点头,连忙上前去扶柳棠,剩下的丫鬟也上前搭手。
“小姐,您的脸?”
芍药也跟着云姨进门,但是没有急着走,看到了韩霜锦的脸颊肿了起来,有些担心地说:“我把药膏拿过来给您擦擦。”
“我没事。”
韩霜锦摆了摆手,温声说:“打点冷水过来让我洗个脸吧。”
“是。”
芍药应了声,使唤了一个小丫鬟去拿膏药,然后自己就用铜盆打了个冷水来。
“娘不是让你去庄子了嘛?”
韩霜锦突然想到了什么,接过芍药递来的毛巾,轻声问。
“奴婢在路上遇到了庄子的管事,直接先把人带回来了,想着先在查完送上来的账本,再根据账本对数,这样能够减少问题。”
芍药乖顺地回了一句,又说:“小姐,您的这脸?”
“没事。”
韩霜锦摆了摆手,并不放在心上,反而说:“庄子应当没有什么大问题,你这样安排可以。”
“小姐,这是药膏。”
芍药知道韩霜锦这是被打了,既然小姐不想说,那自己就别问了。
“方才韩兴邦过来的事,你应当都知道了。”
韩霜锦偏了偏头,让芍药给自己上药。
“知道了。”
芍药点了点头,有些心疼地吹了一下韩霜锦肿的脸颊,愤愤不平地说:“他们是什么东西!就想觊觎小姐!说是给小姐说媒,其实不就是把自己人推到小姐身边想着分一杯羹!”
“你看出来啦。”
韩霜锦笑了笑,也不生气,淡淡地说:“可是娘和祖母却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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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兴邦那人,奴婢不喜欢。”
芍药犹豫了一瞬,还是说:“每次他让人来府中取银子的时候都是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是府中一定要求着他来取一样。”
“从这个月开始,给族中的都按照我定的来。”
韩霜锦毫不犹豫,给机会让女孩子读书,这她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她才会大力鼓励族中适龄的所有儿童求学,并且给那些不怎么适合读书的人寻求别的出路。
但这些都是因为韩霜锦心善,可不是必要的。
说句不好听的,这些银子都是自己赚来的,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若是自己得了好听的话,多给点也不是不行,现在可好,拿着自己给的银子还要骂她,说她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她是傻子吗!这么惯着他。
“小姐说的是。”
芍药听了这话很开心,她早就看那些伸手就讨银子的族老厌烦了,小姐如今这么说,想必是已经下定决心了,以后就不担心府中的信息平白无故直接被拿了去。
“最近,辛苦你了。”
韩霜锦轻轻地拍了拍芍药的胳膊,温声问:“想不想与我一起去京都?”
“小姐?”
芍药有些诧异,她没想过韩霜锦会有把自己带去京都的心思。
这段日子她想的很清楚,自己得了这么大的机会又没有做好,既然小姐给了她机会让她再好好努力,那自己就应当接着努力才是。
只有做好这些事,才能够让小姐没有后顾之忧,不会从京都跑来跑去。
“这要看你。”
经过方才两件事,韩霜锦想的很明白,这族中的人都是些贪心的,估计给多少都喂不饱。
族学是必须要开的,但是要怎么开,谁去读,以后谁有机会到城中来做工,这些事情全部都要重新安排!
而这些事情,她已经有了初步规划,芍药如果想要留的话,那就留下,若是不想留的话,她就直接让飞鱼楼安排人来接手。
“小姐…”
芍药有些犹豫,她明白韩霜锦说的话,这怕是已经决定日后自己究竟会一直做什么了。
“不急,你慢慢想。”
韩霜锦笑了笑,轻声说:“我没那么快离开,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想好了告诉我就好,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支持你的决定。”
“多谢小姐。”
芍药心头甜甜的,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对自己特别特别好,自己一定要好好做,不能够再让小姐失望了。
“你还和我客气。”
韩霜锦笑着摇了摇头,又说:“去吧,把福伯寻来,我有事要交代他。”
“是。”
芍药应了声,很快就去把福伯寻来。
夫人身子不舒服晕了的事情传的很快,福伯前脚刚刚安排好老夫人的事情,后脚又听说了夫人晕过去的事,这会面上也特别焦急。
“小姐,您的脸?”
福伯进门之后看到韩霜锦脸颊肿了起来,顿时就觉得不好,夫人方才不会和小姐起冲突了吧?
“没事。”
韩霜锦摆了摆手,冷冷地吩咐了一句:“福伯,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你。”
“小姐尽管吩咐。”
福伯身子一紧,不知为何,他突然从韩霜锦身上察觉到了已逝老爷的气息。
“日后,族中若是有人来取银子,一律不给。”
韩霜锦坐在书桌前,拿起毛笔接着说:“而日后族中族学的支出,我会按照需要采买的数目每月进行清算,合适再给,不合适便不给。”
“是。”
福伯听了这话微微诧异,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小姐应当是知道了族中有人拿了过多银子的事,这是一件好事!
“夫人和老夫人最近身子不大好,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就尽力满足他们。”
韩霜锦又叹了口气,自己刚刚直言不讳,把自己喜欢唐清璃的事直接捅了出来,这会估计两个人都气得不行,这几天还是别去惹他们了。
“好的小姐。”
福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此事了。
“青黛留下来的那些人,让他们到院子里等我。”
韩霜锦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然后把写好的纸递给了福伯:“这个帮我送到宗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