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兰一听这话连忙摇头,宽慰道:“太后娘娘,您不必如此忧心,事情尚未发生,陛下也已经知道了,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这世界上那有什么万全的准备啊…”
太后听了这话虽然笑了笑,语气中却是满满的疲惫还有担心:“那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对哀家再信任一点,依赖一点呢。”
“公主殿下挺依赖您的,您看她时常给您写信,和您说最近发生了什么事,这信都已经装满一整个匣子了,这怎么能是不依赖您呢。”
佩兰听了太后这话,知道她有些神伤,连忙道。
“你不懂。”
太后叹了口气,这是她手把手带出来的孙女,信不信任自己,她怎么可能一无所觉呢?
唐清璃天生聪慧,在自己面前确实格外体贴,有什么事情都会和她言明,可那些事是她想说,可以说的,她才会主动说。
那些不能说的,不想说的,她不仅不会提,而且哪怕被人发觉了,也会想方设法圆过去。
那不是唐清璃那个年龄能够做出来的事情,自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知道唐清璃的与众不同,但是她从来没有在南安帝面前多说,甚至隐藏了她的早慧。
唐清璃的早慧是一件好事,又是一件坏事。
对她自己来说,早慧能够让自己在这深宫中自保,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而早慧对于南安帝来说,不算一件好事,南安帝心思重,自从云华死了之后便逐渐多疑。
唐清璃若是那个时候展露了她的早慧,未必能够会鹏南安帝喜欢她,甚至有可能会有反效果,这便是太后一直都为唐清璃隐藏的原因。
她总觉得,十岁之后的唐清璃像是突然开窍了一样,并非对自己不亲近不信任,相反是对每个人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戒备心。
起先太后不明白,但是后来慢慢相处之后,感觉到了唐清璃并没有疏远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依赖她,便也由着她自己去了。
可是如今想来,若是自己那个时候能够多问几句,或许如今便是不一样的结果了。
“太后娘娘。”
殿外突然着急忙慌跑进来一个小太监,跪在太后面前的时候啪的一声,清脆地都能够听到那声音。
“着急忙慌地干什么?!”
佩兰眉头皱了起来,冷冷地呵斥了一声:“万一冲撞了如何是好!”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小璻子连忙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又说:“是奴才有些心急了,这是公主殿下传来的信,说是一定要立刻送到太后娘娘手上,还说…”
“璃儿的信?”
这算不算是说曹操曹操到?
太后有些好奇,不知道这璃儿着急忙慌让人送来信是出了什么事?
“是。”
小璻子点了点头,又说:“殿下还交代了,若是陛下问起来,请太后娘娘千万不要告诉旁人。”
“你随哀家进来。”
太后一听整个人都沉了下来,她带着佩兰还有小璻子直接进了内殿,屏退了下人。
“说吧,谁让你来的。”
她一点都不蠢,这个小太监是生面孔,刘福禄也从未在她面前提过会安排新的小太监过来送信,此人未免也太居心不良!
“奴才不知太后娘娘这话的意思究竟为何…”
小璻子听了这话连忙磕头,接着说:“奴才不过是来送个信罢了。”
“你身后的主子,心思太多了。”
太后冷冷地呵斥了一声,接着说:“回去告诉你身后的那位,别起那些没用的心思!”
“太后娘娘…”
“滚!”
佩兰看太后是真的动气了,连忙让人把小璻子给带了出去,而后才回了内殿。
“去,把陛下给我请过来。”
太后看佩兰回来,冷哼了一声,说:“哀家倒是要看看,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
“是。”
养心殿。
“陛下,太后娘娘身边的佩兰嬷嬷来了。”
刘福禄看着南安帝脸色不佳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接着说:“太后娘娘说了,有急事寻陛下。”
“母后?”
南安帝从冗杂的奏折里抬起头,这些奏折看得他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是恼人。
“是,佩兰嬷嬷在外面候着呢。”
刘福禄连忙点头,又补充了一句:“看起来应当是有什么急事。”
“那便去一趟吧。”
南安帝放下毛笔,起身出了养心殿,果然看到了在外等着的佩兰嬷嬷。
“奴婢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佩兰看到南安帝出来便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
“起来吧。”
南安帝摆了摆手,抬腿接着往前走:“这是出了什么事?着急忙慌过来寻朕?”
“这…”
佩兰抿了抿唇,跟在她身后:“陛下,太后娘娘还在宫中等您。”
“那便去瞧瞧。”
南安帝听了这话微微挑眉,这是出了什么事,让佩兰都支支吾吾的。
他来到了慈宁宫,明显感觉到了宫中的低气压,他挑了挑眉,看向身后的佩兰,似乎是在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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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太后还在等您。”
佩兰其实也很迷茫,她摇了摇头,不大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
“罢了,朕去看看。”
南安帝看佩兰这个样子应当也是不知道的,他摇了摇头走进了殿内,一下便看到了起身的太后。
“儿臣参见…”
“皇帝。”
太后连忙把他扶了起来,语气冰冷:“哀家发现有人要害璃儿。”
“这是怎么一回事?”
南安帝最近很担惊受怕,就是害怕唐清璃在路上会出事,这会被太后这么一说,直接吓了一大跳。
“方才有个脸生的小太监过来给哀家送信,说是璃儿送来的,哀家本来还很开心,但转念一想,此事未免也太离谱了。”
“先不说璃儿送信必定是先送给皇帝你,再说了,刘福禄也不可能让一个脸生的太监过来才是,所以此事必定有诈!而且那个太监还说了一句话。”
太后握着南安帝的手都在颤抖,显然是特别害怕。
“什么话?”
南安帝皱了皱眉,轻轻地握紧了太后的手,轻声安抚着:“母后,朕在这里,别怕。”
“他说让哀家一定不能告诉你。”
太后深呼吸了一口气,越想越害怕:“这是在离间哀家与你的关系,也是在离间璃儿与你的关系。”
“璃儿如何可能会藏私呢?她若是真的藏私,何至于这么大大方方摆到明面上来?这信送来的时机未免也太巧合,正好挑在了她回京的这个时候。”
“太后说的是。”
南安帝重重点头,心下也难免一沉,若是今日太后没有反应过来,他日传到自己耳中,他对璃儿必定又会有怀疑,到那个时候,必定会让璃儿受委屈。
“那小太监现在在何处?”
“佩兰。”
方才太后生气把人呵斥走了,这会突然想起来,倒是有些分寸大乱了。
“太后娘娘放心,人被拘着呢,如今在偏殿,可是要这会带过来?”
佩兰看太后这么一提,连忙就上前了一步。
“去带过来,朕看看信。”
南安帝点了点头,吩咐了一声,然后把太后扶着坐了下来。
太后闻言把信递给了他,封口都是好着的,一点都没有拆。
南安帝心头微松,看来太后这副样子并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被吓到了,他拆开了这信,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越不对劲,眉头紧皱。
“皇帝,可是出了什么事?”
太后心下忐忑,这信她未曾看过,如今直接给了南安帝,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这信没什么问题。”
南安帝摇了摇头,直接把信给了太后,温声道:“只不过这信中的内容让朕有些疑虑。”
“是什么疑虑?”
太后接过信看了一下,里面大部分是说唐清璃在永乐郡发生的事情,其中只有一句有问题,便是这唐清璃言明永乐郡的郡守下有一子,对她不尊。
“璃儿受了委屈!”
“母后,此信并非是璃儿写的。”
南安帝摇了摇头,温声道:“你看这字迹都对不上,摆明了是有人在离间她与朕的关系,这永乐郡郡守是朕刚刚才选出来的人,她转头便说人家欺辱了她,这不是摆明了给朕上眼药嘛?”
“皇帝说的是。”
太后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自从你上次和哀家说了那件事,我心里便一直放心不下,如今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便很容易被带偏了…”
“是朕的不是,让母后跟着朕担心了。”
南安帝听了这话有些担忧,但还是柔声道:“朕一定会把背后那人给抓出来的,母后别怕。”
“太后娘娘!皇上!不好了!”
佩兰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说着:“那小太监咬舌自尽,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