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父皇息怒!儿臣不敢!”
唐明鑫听了这话便又重重地磕了个响头,语气中满满的惶恐:“儿臣岂敢啊父皇!”
“你不敢?你若是当真不敢,为何要把这李知慧私藏于府中!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南安帝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冷声道:“李知慧是什么人你不是不清楚,你究竟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失了神智,非要把这样的女子留在身边?你就非她不可?一定要把她留着?”
“父皇请听儿臣解释。”
唐明鑫心中大定,他又磕了个头,抬起头来看向南安帝,接着说:“儿臣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你倒是说出个一二三来!否则朕必定饶不了你!”
南安帝冷哼了一声,他看着唐明鑫,语气冰冷,但还是给他留了几分解释的机会。
”父皇,儿臣从小便得您与母妃教诲,您教我识字,要我能辨是非,不与旁人争斗。”
“儿臣自然铭记于心,母妃也不断教导儿臣,父皇乃是天下之主,要先是百姓的君主,而后才是我们的父皇,最后才是母妃的陛下。”
“故而儿臣从小便知道,忠君爱国,自身要以严苛的要求来克制自己,故而才能够为父皇分忧,儿臣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以这样的要求来克制自己。”
“知慧对儿臣有恩,那年是儿臣的生辰礼,父皇恩准儿臣,为儿臣准备了生辰礼,不知道父皇还记不记得,那年的生辰礼出了差错,儿臣跌入湖中,差点死了…”
唐明鑫说到这里语气哽咽,他抬起头看着南安帝,接着说:“若非那个时候知慧救下儿臣,儿臣怕是已经没命活到现在了。”
“知慧是清清白白的姑娘,那会不过是因为不忍心儿臣就那么在湖中死去,把儿臣救了起来之后便躲了起来不让旁人寻到,故而嬷嬷找到儿臣的时候,儿臣还有一口气在,被救了过来。”
“儿臣在昏死过去的时候也曾想,若是知慧没有出现的话,大抵儿臣是活不下来,也见不到父皇了。故而知慧对儿臣来说,是救命恩人。”
“儿臣自然知道自己做出来的事情大逆不道,更会让父皇寒心,但是父皇!儿臣真的做不到就这么让自己的救命恩人枉死!”
“那个生辰礼上只单单查出了推儿臣掉入湖中的小太监,幕后主使深挖到了海棠宫后便没了下文,儿臣自然是深深忌惮的,静妃的手段实在是…”
唐明鑫呜咽着,又重重地磕了个响头,语气低迷又自责:“是儿臣不对,儿臣不应该做此大逆不道的事,更不应该执着于此,久久不能忘怀。”
南安帝听了这话许久都没有开口,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唐明鑫,心中翻涌。
他自然记得那件事,那是唐明鑫的生辰礼,南安帝哪怕再忙都会抽时间出席,他虽然膝下皇子众多,但是对于自己偏爱的妃子生下的皇子,大多是亲近几分的。
唐明鑫从小性子就不错,不急不躁,被丽贵嫔养的很好,虽然有些时候单纯了些,但是正正契合南安帝那时候的想法。
宫中勾心斗角的儿子太多了,他不是不想要有心眼的儿子,只不过不希望他在年纪甚小的时候便已经被人带坏,那非他所求。
丽贵嫔是个踏实本分的,她跟在南安帝身边这么多年一直也没有要求什么,所以南安帝一直都对她很满意,对唐明鑫自然也多了几分宽容。
那时发生的事情他并非不知,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又或者是因为自己那个时候确实是偏袒唐明安,他确实是没有惩治他,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纵容了唐明安还有静妃。
所以唐明鑫心中怀有怨恨他也能够理解,心头对于他的坦然大方也是多了几分喜欢。
只不过私藏罪臣之女这件事实在是让他有些不满,他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来。
“父皇,儿臣知道做出这样的事不管什么理由都是不允许的,故而儿臣并没有要推脱自己罪责的意思,但是还请父皇给知慧一个机会,李家一事与她无关,孩儿并非为她开脱,只不过是…”
唐明鑫又重重磕了个头,接着说:“孩儿只是想为自己救命恩人留一个…”
“你能够确保,朕杀了她全家,她就对朕没有一点点怨恨,留在你身边不是为了复仇?”
南安帝看着他,淡淡的问。
“儿臣确定!”
唐明鑫点头,复而道:“儿臣也敢和父皇保证,她自从开到儿臣身边之后,一直对儿臣关心有加,甚至多次提出要离开,就是不想儿臣在她和父皇两边为难,她理解您,完全能够理解您,她知道是她父亲的问题,完全不能够怪父皇。”
“朕不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把人给你。”
南安帝看着他,冷冷地说:“但是你的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朕也不可能不管你。”
“父皇…”
唐明鑫听到这话知道估计已经成了,他跪着朝南安帝凑近了点,磕头道:“让父皇失望了,儿臣…儿臣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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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你心里有怨气。”
南安帝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把他扶了起来,柔声道:“但是李知慧必须死。”
“父皇…”
唐明鑫听了这话一下反应过来,他呆呆地看着南安帝,很是不解,父皇刚刚不是答应自己了吗?为什么转瞬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李知慧必须死。”
南安帝没有错过他眸中的错愕,只又补充了一句:“你寻个旁的身份给她,断了她的念头,让她安安分分待在家里,李家的案子已定,便不可能再重新翻案,不仅如此,还不可能重查。”
“她李知慧不仅不能够给李家的人立坟,而且不可祭奠,哪怕入了你的府中,也只能够为通房,别说是侧妃之位,那怕是贱妾也不可以。”
“她若对你是真心的,也如同你所说的那样,那必定会听你的话,对此也不会有怨言。但是若她做不到我说的那样,那便代表着她心里不是如同你那样说的,她是想要借着你,把家中的那些事重新洗白。”
唐明鑫听了他的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按理来说,这应当是南安帝最好的安排了,并且大多都是针对李知慧的事情,而非唐明鑫。
“父皇…”
“不止是李知慧,还有你。”
南安帝看着唐明鑫,又说:“你不要以为朕只对她提要求,就对你没有任何要求。”
“父皇!儿臣在!”
唐明鑫闻言又跪了下来,他就知道父皇不会单单对李知慧提出要求,必定还有他。
“朕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南安帝看着他,轻轻地说:“快要过年了,你应当也知道这年终考核对每个皇子的重要性,若是你因为此事掉下考核,未得前三,丢一名,朕夺你一股斛南珠,再罚你一百金,从你的俸禄扣。”
“父皇!”
唐明鑫如今这只不过两斛南珠,若是都被南安帝夺走了,那他今后如何是好?至于金子什么的,压根就不在唐明鑫的考虑之中。金子没了再赚便是,这南珠可不是想有就能有的。
南珠是南安帝对一个皇子的看重,若是被夺走了南珠,在朝臣看来,那便是被陛下了,若真是如此,那还不如找个柱子一头撞死罢了。
“怎么?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考验都经受不住?”
南安帝挑了挑眉,他自问自己对唐明鑫已经足够宽容了,若非身上的中衣还是丽贵嫔绣的,他才不会给唐明鑫这个机会。
说白了,一切不过是因为唐明鑫有一个好的母妃,加之他之前对南安帝孝顺顺从罢了。
再加上他足够坦白,丽贵嫔又是真心爱他的,出了事情便直接和他说了,上次他又在心情好的时候许诺过她一个赏赐,既然她用在了唐明鑫身上,那便让唐明鑫狠狠出点血才行。
“儿臣遵旨!”
唐明鑫狠狠地咬了咬牙,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也是父皇看在母妃的面子上才会这么纵容他。
反正只要自己这段日子好好学习,不怕自己得不到前三名,保住前三名而已,算不得什么,正好可以让母妃知道,自己并没有因为李知慧而放弃学业,这样对自己也能够更放心。
“起来吧。”
南安帝点了点头,对他的脸色不变,只淡淡地摆了摆手,说:“没事的话就退下吧,剩下的事情,朕相信你能够做好的。”
“多谢父皇,儿臣告退。”
唐明鑫还想说什么再让南安帝宽心几分,不过看着他脸色如此难看的样子,不免抿了抿唇,而后恭敬地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重华宫。
“陛下!多谢陛下!”
坐在一边的丽贵嫔在唐明鑫离开之后才敢开口,看着南安帝,又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个头:“是臣妾没有管教好鑫儿,才会让陛下如此为难。”
“此事确实是他的问题。”
南安帝没有第一时间把她扶起来,而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说:“若是朕那个时候发觉异样,惩治了那个恶毒的妇人与逆子,把救他的人找出来,说不定鑫儿便不会记这么久。”
“陛下没有错。”
丽贵嫔闻言连忙摇头,又说:“陛下一直以来对鑫儿还有臣妾都很好,臣妾一直都铭记于心。”
“好了。”
南安帝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接着往下说了,左右是他许诺给她的赏赐,她用在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这件事还牵扯到了静妃和唐明安。
“陛下,臣妾真的不知道应当如何…”
丽贵嫔看着南安帝,抿了抿唇,她是真的没想到此事居然这么容易过明面。
“朕都知道。”
南安帝点了点头,又说:“只此一次,若是今后再犯的话,你知道朕的手段。”
“臣妾,多谢陛下隆恩。”
军机处设立于皇宫不远处的一处极大四合院内,原本是前朝一位亲王的居住地,后来被闲置了,直到南安帝即位成立了军机处,这才重新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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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如何?”
楚歌快步来到军机处内最核心的消息收集机构,这几天他安排出去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按理来说应当能够得到不错的消息才是。
“飞鱼楼的行踪太过诡异,恕卑职并未查到有用的消息,还请大人责罚!”
房间内的人纷纷跪在了地上,听到楚歌的问话很是忐忑,毕竟这个消息是他们发现的,若是他们未能够护好公主殿下,那便…
“再查再探!”
楚歌听了这话忍不住重重地锤了一下面前的桌子,这消息已经挖出来了,那便代表是明面上的事,若是明面上的事都做不好,那他这军机处压根就别开了。
多的是人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是。”
房中的人应了一声,毫不犹豫便四散开,离开了房间,依着分配好的位置各自去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