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颔首,重新望向胡冬:“胡司丞,既然历来都是你置办此事,那么,就不要用其他借口来推诿自己办事不力了。”
“今年咱们衙门的炭额,到时间了,大小同僚尽管去找胡司丞领取就好。”
“至于胡司丞怎么从户部那里领到咱们衙门的炭额,胡司丞,这就是你的事。”
“归根结底,以某家看来啊,就是因为今年木炭太贵,户部那边想要削减各个衙门的炭额,而寻得什么狗屁借口罢了,而咱们衙门到现在户部那边还没有炭额章程定下来,也不过就是因为·······”
“嘿!”
“也不过就是因为胡司丞办事不力,尸位素餐罢了。”
“温司卿,各位同僚,这事么,不用看的那么复杂,也不要被胡司丞把这潭水搅浑了,既然历来这件事都是胡司丞负责,那么,就简单就清楚了。”
“胡司丞为司农寺丞,当是为温司卿分忧解难,为咱们司农寺大小同僚争取利益,而不是说,遇到些许难题,就撂挑子不干,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去了。”
“温司卿,诸位同僚,不知下官此言,对还是不对?”
胡冬脸色铁青。
咬着牙,盯着张楚。
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竖子······
他现在也终于体会到了当时一众国子监夫子的滋味,好家伙,好家伙,这般清晰的头脑,再加上这般口齿之伶俐,不仅把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全都给推翻了不成,还逼得自己,完全找不到其他借口反驳了。
小主,
逻辑之缜密,绝对不是胡搅蛮缠,人家确实是有理有据。
温柬顺着胡须,瞧着张楚,满脸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张主薄,说的有道理。”
“张主薄所言甚是,诸位同僚,怕是这一次你们都被这姓胡的蒙骗了过去,当成他手里办事不力的一根枪用了。”吕亮笑呵呵的也捋着羊角胡,瞧着胡冬扭曲的五官,浑身舒坦。
活该!
他娘的,竟该对付师父他老人家!
自作孽,不可活啊!
钩盾署等一众署令,连连冲张楚抱拳。
“张主薄,是下官眼睛全被胡司丞蒙蔽了啊,幸好张主薄拨开迷雾,不然我等真的是······真的是太对不起张主薄了。”
“张主薄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咱们到时候,只管去找胡司丞领取各署炭额就是了!”
“是啊胡司丞,历来这炭额都是你负责,总不能因为这一次不顺利,就推诿于张主薄身上吧。”
“········”
胡冬瞧着瞬间逆转的局面,气的牙痒痒,整个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大汗淋漓。
他死死盯着张楚,恨不得冲上去咬两口,但,所剩不多的理智让他忍住了,冷哼一声,直接甩袖子朝外走去:“温司卿,下官今日沾染了风寒,身子太不舒服,当要告假几日。”
“告辞!”
哼!
张楚啊张楚,你不是口齿伶俐吗?老子不干了,温柬总不能自己去户部亲自讨要吧,那不还得是你来?
老子倒是要瞧瞧,你能有什么法子从户部这个只吃不拉的饕餮手里掏出来司农寺炭额。
等你做不到,到时候,老子倒是要瞧瞧,你还能怎么说!
到时候,老子定是讥讽死你!今日之辱,定要让你数倍偿还!
胡冬心里愤怒抓狂的想着,头也不回的,夹着尾巴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