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娘好奇的望着秋兰快步离去的背影,迎向了张楚,笑道:“公子,秋兰姑娘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去,把裴行俭,青雀他们叫出来吧。”
张楚直接靠着府门前的石狮子坐下了。
吴娘“哎”了一声,不过,抿了数次嘴唇,欲言又止。
张楚见她一直不动,瞧了她一眼,便道:“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
吴娘轻轻吸了口气,再瞅了眼已经望不见秋兰背影的方向,压低了声音道:“公子,长乐公主就要大婚了。”
“这个节骨眼上,奴婢知道你和公主殿下交情不错,但,能不见还是不要见了。”
“毕竟,公子当朝为官,赵国公那边,不能太过于得罪。”
“现在,整个长安的目光,几乎都在公主殿下身上的。”
吴娘乃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大小姐,很清楚这一次长乐大婚代表了什么。
既然都已经要大婚了,尽管公子和长乐公主看上去是比较······
有几次,还是她亲自在门外守着公子和长乐公主深夜密谈。
但······
这样的事,若是有什么意外,会对公子带来极大的影响。
张楚知道吴娘这是关切自己,笑着颔首:“去叫他们吧。”
“是,公子。”
吴娘知道公子是聪明人,原本就应该用不到自己多嘴。
她躬了躬身,赶忙去了。
张楚伸了个懒腰,瞧着已经高高起来的太阳,轻笑一声,摇摇头,不再多想。
“师父。”
“大哥!”
“········”
李泰,裴行俭,秦怀道他们冲了出来。
吴娘也跟在后头,牵来了家里的马匹。
张楚接过来缰绳,大喝道:“走。”
顿时,众人纷纷翻身上马,他们来时,可都是骑着马来的。
在永崇坊里,竟是掀起了一小股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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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东,出了春明门,再行过三个长亭,便是着名的灞桥了。
但凡往东去的,不论是客商也好,行人也罢,都是会走过这座着名的石头桥。
深秋下的灞水,没有了春夏时的波涛,变得平缓很多。
亦或者也是因为天冷的缘故,灞桥上的行人,比春夏时也少了很多。
深秋时分,万物凋零,天寒地冻的,若是没有当紧的事,很少有人告别故土。
不过,今日,一辆马车,缓缓行过了灞桥,停靠于一座长亭旁。
“颖达,真的要回去了吗?”虞世南深吸口气,无比不舍。
盖文达手中提着一壶酒,望着面前的多年老友,浑浊的眼眸中竟也是有几分雾水翻涌。
孔颖达站在两人面前。
一身长衫,华发尽生,怀中则是抱着一则画卷,爱惜的抚摸着,不曾撒手。
不过,孔颖达精神是不错的,矍铄,兴奋。
孔颖达叹了口气,扭头,望着身后已是有些看不大清,但,望过去仍旧是好似一条盘龙般横亘于西方的长安城墙,也是忍不住的感慨颇深:“老夫来长安的时候,风华正茂,说真的,来之前老夫也从未想过,竟这么久了,才回家。”
“该回去了,这把老骨头,长安城已是盛装不下老夫的寄托。”
孔颖达笑道。
说着,他接过来了盖文达手中的酒碗。
盖文达赶忙斟满。
“世南,文达,回去吧。”
“千里相送,终有一别。”
“咱们这辈子,厮守在一起,比儿女在一起的时间都长,老夫能遇见你们这等志同道合之友侣,老夫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