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学院子。
案桌重新摆放。
李泰,房遗爱,秦怀道和尉迟宝琳的案桌直接放到了最后面。
张楚,李渊,房玄龄,程咬金······他们这群人的案桌则是在院子里摆成了一个圆形。
萧婉仪和明月姑娘则是就在张楚稍稍靠后的两侧。
无疑,这个摆放之法,张楚是于主位。
原本张楚是要李世民或者李渊坐在这里,不过都被两人拒绝了。
今日是民学诗会,更何况就在民学院子之中,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是张楚这个民学魁首于中间。
无奈。
张楚拗不过,只能应下。
拉着裴行俭,一同坐下。
裴行俭满脸的委屈和茫然。
瞅瞅李世民,瞅瞅李渊,瞅瞅房玄龄这些他都感到陌生的人,只能无助的再向张楚靠了靠。
“楚小子,这娃娃是谁?”李渊笑道。
李世民等人的目光也都于裴行俭身上,上下打量,有些好奇。
裴行俭年岁小,一直于河东老宅里生活,他们还真都从未见过,就连一面之缘都没有。
张楚扭头看了眼裴行俭,把面前的羊杂汤推给了他。
“先垫垫肚子。”
“儒学诗会上,没吃多少东西吧。”
张楚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再冲李世民李渊等人笑道:“裴行俭,裴仁基之子!”
裴行俭这个名字他们陌生。
可是裴仁基,没有人陌生。
特别是李渊,双眸不由更是认真了些,裴仁基和他曾并肩战斗过,前朝的将领,北周骠骑大将军裴伯凤之孙,上仪同三司裴定之子,裴仁基的大名,可以说是响响当当了。
“没想到是故人之子。”
“裴行俭·······是了,老夫听裴寂之前提起过,说他族兄还有一位年幼的小儿子,没想到,今日能见到你。”
“来来来,坐到伯伯这里来。”
李渊向裴行俭摆手。
裴行俭的脸都要埋进碗里去了。
抬起头,抿了下嘴角的汤水,把嘴里的羊杂用力咽到肚子里去,看看李渊,有些不知所措,目光最终还是望向了张楚。
张楚笑着轻轻颔首。
“去吧,太上皇确实是你父亲的故人。”
“当年太上皇和杨广带兵讨伐陈朝,你父裴仁基就在太上皇的阵列之中。”
张楚说道。
“是啊!”
李渊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双眸之间,似陷入了回忆和过往的峥嵘岁月。
“那时,你阿耶冲锋陷阵,好不勇猛,战后,因功被授任为仪同,赐缣彩一千段!这些我可记得清楚啊。”李渊忍不住感慨。
裴行俭听着这话,这才走了过去,恭敬坐下。
“楚小子,你是怎么又把这孩子,给拐进来了?”李世民打趣道:“看上去倒是一个好苗子。”
张楚嘿嘿一笑,把刚才自己的略有小手段说了一遍。
裴行俭瞪大了眼睛,还气鼓鼓的:“果真是你······”
这反应,引得李世民,李渊等人哈哈大笑起来。
张楚吃了口月饼,双手朝着袖子,笑望着裴行俭:“为师这是救你,送你一个前程,应当感激才是,没大没小。”
“不然,你以为儒学那边,还真的有你位置不成?”
“更别说,今日孔颖达虞世南他们输的可怜,就算没有这件事,事后那些儒生不敢怪罪他们,但是你把为师的诗词带到了圣师殿。”
“那些平康坊花魁,皆因你一句云想衣裳花想容而离去。”
“到时候,你怕是所有儒生的靶子了,这才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呐。”
“既如此,还不如直接加入民学,追随为师呐。”
张楚悠悠道。
裴行俭哑然,他聪慧无比,自是知道张楚说的这些话都是对的。
如果说儒学最后赢了,他在圣师殿做的那些事情,国子监是进不来了,或许去地方书院还有些前途。
可现在,儒学直接输了,输的惨状都没眼看了,就算是地方书院,都容不下自己。
就算容下,怕是长安此生压根无法接近了,更别说举荐为官!
裴行俭低下了头。
李渊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起一块月饼递给了裴行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