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吧，克劳奇先生。”德尤拉说道，“您当时是不是觉得自己在向黑魔王大人靠近？现在你又觉得，我在向你靠近？”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克劳奇先生。您似乎在我身上投下了当初观望自己一生的视线。”

“渴望别人经历和自己一样的事情而探究他们内心最原始的感情吗？”

小巴蒂的心理防线被德尤拉一点一点的瓦解。

“是什么样的心理让您有了这种想法？我说句您不爱听的，您羡慕黑魔王大人的做法，但您又因为模仿了黑魔王大人的做法而感到不安与痛苦。所以你才迫切地接近我想获得我对那些和你相似经历的看法。”

“你早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了不是吗？只是你不愿意承认而已，克劳奇先生。”

“一味的模仿黑魔王大人让您失去了自我，多么的可怜啊，克劳奇先生。”

“你……”小巴蒂颤抖着嘴唇看着德尤拉，“主人也告诉你了吗？那段和我们相似的经历？”

“啊，我十三岁成为食死徒的那一年主人就告诉我了，当时主人还向我提起过您，克劳奇先生。他说我们会很有共同语言，不得不说，黑魔王大人的想法是正确的，他总是未卜先知。”

“最年轻的食死徒。”小巴蒂看着德尤拉，“你渐渐取代了你的母亲，渐渐取代了我，德尤拉，你可真是一路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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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夸赞。”德尤拉冲小巴蒂笑笑，她的脸上蹭着血污，但笑容却是干净的，她轻轻说着，“您和我的母亲，似乎产生了一样的想法。”

“无论你们怎样去表达对我的赞赏与喜爱，在黑魔王大人的视线从你们身上转移到我身上的那一刻，你们内心的感情也变质了。”

“人总是这样不是吗？新旧更替是常态，旧物一开始看待新物的慈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与新物的成长而变质，新物也会被冠上旧物的名号，被新的新物掩盖。这是常态，但你们去无可挽回，所以你和母亲对我的态度都变了。”

“或许这也是你们爱着黑魔王大人的证明吧。不过我大概没有这样的机会去证明。”

“好了，我很累的，克劳奇先生。你还是祈祷比较好。”

“什么意思？”小巴蒂眯起眼睛，眼神中的探究都要溢出来了。

“祈祷吧，祈祷我在这场战争中死去，祈祷黑魔王大人对我的情感只剩下惋惜和愤怒，甚至于厌恶。如果您还在害怕我的话，就这么祈祷吧。不然您可能会在这场战争中溃不成军。”

“我想，比起成为黑魔王大人的得力干将，论一开始来到这里的初衷，除了小叔叔，你，母亲，父亲，他们更希望的是我可以在这场战斗中死去。”

“毕竟我的死能让你们得到一些东西，不是吗？”

“呵呵……”小巴蒂的声音沙哑，他笑了几声，遮掩住眼中的情绪，“德尤拉，你总是这么聪明，聪明冷血的像是一个怪物。”

“我从没想过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人。或许有人能够明白这些，但能下手去做的，在我的认知中，你是唯一一个。你冷静的可怕，也残忍的可怕。”

“你就是一个怪物。”

“怪物也是人变的。”德尤拉轻声说着，“同理，怪物也可以变成人，两者可以相互转化，但也只有一开始什么都不懂的怪物被好好教导之后成为人，才是人们能接受的转化吧。”

“由人变成怪物之后再去变回人，那得到的可就只有唾骂了。”

“克劳奇先生，您是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