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问达心里莫名地被陈于廷给刺激了一下,同时对方从哲的怨恨又加重了几分。
见几人说得差不多了,刘一燝这才开口道:“张大人面面俱到,言辞恳切,本官也不得不服。弹劾方贼的事情,就拜托张总宪了!”
说完,朝张问达拱了拱手。
至于为何称呼张问达总宪,一是刺激他能更积极地弹劾方从哲,二是向他表明大家都支持他接任督察院左都御史。
果然,一把年纪的张问达略显激动地站起来拱手道:“驱逐方贼,乃吾辈君子之责,下官与方贼不死不休!”
“好,那就拜托了,张总宪请坐!”
刘一燝一脸和煦地轻压了压手,等张问达坐下,转头看向孙如游,“孙大人,陛下一直未提及经筵之事,礼部与翰林院可得抓紧呐!此外,选妃之事,早朝的时候,也该提出来了!”
孙如游站起来拱手回道:“下官惭愧,上的题本一直都没有回应!”
“早朝的时候,可以让翰林院的同僚奏议此事。殿下青春年少,容易被奸邪小人所惑!”刘一燝拨弄着旁边的茶杯,淡淡地说道。
“是,阁老,下官明白!”
“河南张巡抚回京述职后,被锦衣卫当场拿下,目前人已在诏狱,能救则救,救不了当及时完成切割,切不可被他胡乱攀咬。此外,本官与王安已许久未曾取得联系,而东厂提督太监亦被陛下之前的东宫典膳取代,诸位今后行事可千万小心!”刘一燝突然一脸严肃地告诫道。
众人见此,皆是一脸惊诧,脸上的冷汗也不知不觉中冒了出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张问达才打破了寂静,“好叫诸位大人得知,黄嘉善因抗旨被打入诏狱后,三法司的多次判罚,陛下都不满意。陛下后来干脆直接下旨:黄嘉善抄家,贬为庶人,全家流放琼州府儋州,并三代不得科举。”
嘶…...
孙如游与陈于廷等人不禁心里一阵后怕,这老朱家的皇帝,心狠凉薄还真是与生俱来的。
未等几人感慨完,张问达接着说道:“至于回京述职的张我续,据本官所知,牵涉卖官鬻爵,已被锦衣卫拿下,希望诸位没有参与此事!”
陈于廷听张问达说完,立马冷汗直冒,张我续每次递来的官员调令,他基本都有参与。
想到这,陈于廷立马朝刘一燝跪求道:“阁老,请救救下官!”
刘一燝见陈于廷如此没有风骨,哪还不明白其中的道道,说不定陈于廷送给自己的银子中,就有一份来自张我续。
皱着眉头敲了敲桌子许久后,刘一燝才缓缓开口问道:“可留下什么凭证?”
“回阁老,都是下官管家经手的,而且每次收到银票与宝物后,马上倒腾了一番!”陈于廷哭丧着脸回道。
“以防万一,管家留不得了!另外,让人传话给张我续,只要他不乱攀咬,可保家人无虞!”
刘一燝神情凝重地回道,同时心里也放心了不少,生怕陈于廷办事不密,露出了太多尾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