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皓看着天下交头接耳的众人,也知道无论是张三丰赶鸭子上架,还是准备将自己架在火上烤熟了,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古代所有成事,都要占据大义。汉高祖刘邦的母亲与蛟龙交媾,才有了刘邦起兵反秦,必须要斩杀一条巨大的白蛇。
光武帝刘秀出生的时候一定要有赤光加身。隋文帝杨坚出生时有紫气充庭,唐高祖李渊身下紫志如龙。这些异象都一一说明,
但凡成大事者,必定有一个不凡的出身。而今天当着天下人的面,张三丰将这个“应运之子”的头衔放在了张皓的头上,而且是借天之名。
这是什么概念,上百岁的老神仙,在与天人对话之后,宣布了上天的选择。尤其是刚刚“诡谲”的天象,更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而坐在下首的那些观礼团脸色就难看多了,毕竟张皓已经被得到上天的“认可”,他们这帮人不就是被扔进故纸堆的那帮失败者吗?
虽然张三丰坐拥主场之利,但是有心人俨然不想让这件事情坐实。杜遵道率先发难,也是希望利用小明王占据的大义之名,挽救亳州岌岌可危的形势。
但是张三丰这样的一个操作,却有一个无懈可击的地方,那就是在现场中,能够进行“天人交流”的人只有他,也就是他对上天的指示有最终解释权。
就算你再质疑,张三丰只要说一句,那是上天安排的,上天最大嘛!就能将杜遵道怼的不要不要的。
但是后面的张皓知道今天这个时候,不允许自己低调。偌大的舞台张三丰已经给自己搭好了,以后的路将顺遂不知道多少倍,但是真正的体面还是要自己去争取。
张皓缓缓地走上台前,看向杜遵道,问道:“那请问你一直在说小明王是南宋皇族后裔,你有传书遗诏吗?你有传国玉玺吗?”
杜遵道哼了一声,理直气壮地说道:“传国玉玺因为战乱一百年前已经丢失,你就是知道没有传国玉玺才故意如此,想要污蔑我们小明王的正统地位?”
“不好意思,我有!”
杜遵道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皓一句话硬生生地打断。杜遵道仿佛没有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张皓淡淡道:“你没有传国玉玺,但是我有。”
所有人的心好像被晃了一下,此时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皓的身上。
杜遵道勃然大怒,他不允许张皓在这里搬弄是非,如今在天下英雄面前,无论出现什么污点,对小明王都非常的不利。
杜遵道正欲驳斥张皓,只见张皓拍了拍手,张皓的侍卫统领贾峻匆匆地走上了台前,手捧着一个锦盒,双手呈到了张皓的面前。
幸亏张皓“狡猾”和谨慎,将这枚传国玉玺随身放在他的包裹之中。
张皓并不是能让这枚玉玺起什么大用,主要是这个东西太过敏感和关键,一旦落在有心人的手中,必然会生出不可知的风波。
今天这个时候,却没有想到是传国玉玺重现天日的时候。
天空中的阳光仿佛在配合着张皓一般,突破层层云障,洒在祭台之上。张皓一袭白衣,在金色阳光的映衬下,已经让在场的许多人相信了张三丰的说法。
现在张皓缓缓地将锦盒打开,从盒中取出了那枚许久没有问世的传国玉玺,将玉玺的底部亮出,正是那八个大字。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时候场上的人瞳孔不由地一紧,难道真的传国玉玺就要现世了吗?
逍遥子同样惊地差点坐起来,他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难道张三丰真的能与天人交流?
而宋濂、雪雪和张定边等人脸色更是凝重到了极点,这个时候拿出传国玉玺,对于他们的对手而言,确是一件犀利无比的大杀器。
这就是传国玉玺的威力!只有在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地方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杜遵道马上反驳道:“你说这块石头是传国玉玺,那它就是传国玉玺吗?”
张皓笑道:“你若不信,可以派专业的人士前来验一下真伪。”
现场还真有这样的专业人士,座下前来观礼的人还有当世大儒张翥、舒頔等人。
这个时代的人对玉器都有一种偏爱,文人向来也都有佩玉和玩玉的习惯,让他们鉴别古玉,就好像让后世银行的工作人员去鉴定假币一样专业。
张皓向宋桥点了点头,将传国玉玺放在祭台的香案之上。
宋桥当即邀请张翥、舒頔和宋濂三位大儒来到台前,一验真伪。
宋濂来自朱元璋阵营,目前张士德率军正和朱元璋鏖战在集庆府,绝无可能替张皓掩饰。
张翥、舒頔和宋濂来到台前,张翥、舒頔同样非常激动,真的能够一睹传国玉玺的真容,那真可以算得上此生无憾了。
而宋濂的脸色就难看了许多,因为作为一名方直的大儒,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很难讲出违心之言,况且身旁还有另外两位大儒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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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这个玉玺被证明是真的,那么对朱元璋是一个怎么样的打击,宋濂深知其利害。
三位大儒净手之后,只见白发苍苍的张翥,颤抖着双手拿起传国玉玺的时候,围观人的心也跟着张翥一上一下,生怕这老头一不小心将玉玺打碎了。
这时候贾峻就一瞬不瞬地盯着张翥,犹如一只安静的猎豹一样,随时冲上去抢救玉玺。
张翥看了不到半刻钟,但是从他激动的神色也能看出端倪,紧接着舒頔和宋濂依次端详了许久。
玉玺的纹路和质地,年代。甚至在汉末时候,孝元太后将玉玺砸向王莽,玉玺碎了一角,以金镶之,那个“金镶玉”也在玉玺之上。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台下的人屏气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