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理轻声道:“彭相,如今这种局面,吾有上中下三策。”
彭辉眼睛一亮,不亏是自己信赖的谋士,在这种局面下都有三策,彭辉连忙说道:“严先生说来听听,”
严理说道:“目前刑部和高邮府衙都还没有结案,如今证据‘确凿’,我们施压迅速结案,这样我们就占住了大义,之后趁着大周票号停摆,我们扶持大周票号的对手,从而摆脱大周票号一家独大的局面。此为上策。”
彭辉问道:“严先生以为如此行事成功的几率有几成?”
严理如实道:“一成也不到,大周票号与高邮一起起于微末,在百姓的心中的威望甚高,替代大周票号需要时间,但是现在我们最欠缺的就是时间,多等待一分,我们的压力就大上一分。”
彭辉叹了口气,这个其实他也想到了,只是严理比他还要悲观。只好继续问道:“那中策如何?”
严理说道:“那就是‘和解’,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张皓绝对不想让大周票号就此轰然倒塌,这时候张皓以鱼死网破的姿态应对咱们的攻势,不管是民意也好,还是主公的要求也罢,今天主公将这些奏折转给彭相,目的很明确,就是希望彭相做出让步。”
彭辉问道:“怎么让?让多少?”
严理说道:“只能牺牲掉咱们礼部的人,替那个大周票号的高松正名。这样关于大周票号的谣言不攻自破,大周票号这段时间的损失,也需要彭相在其他地方做出一些让步。”
彭辉斟酌道:“如此一天我们中书省也算一败涂地了。”
严理说道:“好在彭相在这件事情上牵扯不深,所以这次只是让中书省损失一些声望,对彭相虽然有些影响,但也并不是很大。”
彭辉问道:“那下策如何?”
严理说道:“下策就是鱼死网破,大周票号被挤兑倒闭,张皓损失一大利器。彭相为主公所恶,大周的经济倒退到两年前......”
彭辉咳了咳道:“此时还不是摊牌的时候,政治斗争向来都是此消彼长,没有人能够永远站在制高点上,这次咱们输了,下次找补回来就是。”
果不其然,彭辉中盘果断弃子认输,牺牲掉礼部的一个小喽啰,换得各方的平安,何乐而不为呢?
在严理的眼中,这就是一个老政客所具有的素质。但严理隐隐觉得,没有张皓那么能豁的出去,可能这就是彭辉老是在张皓手中吃瘪的原因。
张皓有砸烂一切重新再来的勇气,而彭辉没有。可能这就是年轻,可以让张皓不断地试错,而彭辉却不能出错。
严理叹了口气道:“如此卑职便去安排了。”
彭辉向严理摆了摆手,疲惫地转过身去。这个事情虽说整个过程都由自己拍板,严理却操盘整个过程,如今灰头土面的局面,彭辉难免对严理有些怨气。
高邮监狱内,在刑部尚书扈文石和高邮府尹张士德的亲自过问下,刑部的精兵强将纷纷冲动,对高松进行狂轰滥炸式的审问。
虽然他们内心中已经出现动摇,觉得高松可能真的是被冤枉的,但是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认定高松在负隅顽抗,不知悔改。
在经过七天的高密度讯问之后,高松终于动摇了。一方面对方告诉他,直言现在证据确凿,即使他不承认,也可以以此来认罪,可能还会受皮肉之苦。
另外一方面,刑讯人员还循循善诱,说他的这个罪过其实并不是很重,如果把这些银子弥补上可能会被免予监禁。但是如果继续冥顽不灵,那么他的罪责就不是监禁那么简单的了。
高松本是高家的嫡系,三万两对他们来说虽说是不小的数目,但也能拿得出来。深知账务的他也知道对方的局设的天衣无缝,但凭他不认罪能改变目前的局面吗?
头发凌乱、满脸憔悴的高松在狱中想道:“不行就认命了吧!真相有那么重要吗?”
监牢的大门慢慢地推开,高松知道又是无休止询问的开始,此时高松显得无比地轻松,因为他要放弃了。
这时候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高亮轻声道:“松哥儿,你清白了,今天我接你出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