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说着王越平生最为得意的事迹,王越心头一震,抬眼望去,果然不是别人,正是要修理自己,替自己媳妇出气的张皓。
张皓笑嘻嘻地看着王越,问道:“王将军,在这里住的可好啊?可有什么怠慢的地方?”
王越心道还真别说,前几天住的地方屎尿味极大,熏得眼睛都睁不开,换到这里顿时感觉舒服了很多。但是王越再缺心眼也不能说自己在这里乐不思蜀,不想出去了。
于是王越说道:“王某死罪,待在这里才能稍解心中愧疚一二。幸亏公子神机妙算,要不然在下铸成大错,那就追悔莫及了。”
张皓摇了摇手道:“你错也犯了,该受到的惩罚也都受了。现在我就问问你什么打算?还继续跟着潘家吗?还是准备解甲归田,当一个老农了此残生?”
唐境不停地跟王越使得眼神,生怕这货愚忠至此。
王越还能听不懂张皓的话,当即跪倒在地,说道:“蒙公子不弃,末将愿为公子犬马之劳。”
张皓诚挚地搀起王越,一脸真诚又直截了当地说道:“那就别在这待着了,现在潘家麾下的军队人心惶惶,我刚从老张那里为了拿到一个任命,任命王越为新编第二护卫营指挥使,麾下就是原来潘家将领所统率的人马,我要你在一个月内将军队形成战斗力,能不能做到?”
王越有点跟不上张二公子的节奏,没有“做作”的招降与示恩,直接就是一个指挥使的职位放在了王越的屁股下面,王越连忙说道:“保证完成任务,如若不能,王某提头来见。”
张皓举起唐境的酒杯,高声道:“那我就提前给王将军喝庆功酒了。”
王越连忙举起酒杯,与张皓的酒杯碰在了一起,觥筹间酒杯中洒溢出来的酒浆激荡出酒花,激情四溢。
两人一饮而尽,张皓拍了拍王越的肩膀,说道:“去吧!”
王越:“啊……”
王越还没有缓过神来,就被狱卒带到了一个浴室,两个粗犷大汉又是搓背,又是帮忙整理头发,之后再换上指挥使的官服。从囚房到浴室的距离,就是一个邋遢的囚犯到一个英武不凡的将军的距离。
等到王越走出囚房,抬头看向天空,刺眼的阳光洒在脸上,早上还在盘算着今天的清晨是不是自己最后一个早上的时候,到了中午,自己就一身指挥使的衣服站在了囚房的门口,只能说这个世界的离奇古怪实在是太刺激了。
班房内,张皓和唐境依然就着烧鸡,喝着黄酒,过得不要太舒服。唐境问道:“公子还在这待上瘾了?”
张皓无奈道:“还是是我们家的若男,她的武当山被抄了,天天找我要去大都营救武当山众人,你说我哪有那个实力啊?这娘们现在行长也不好好干了,一天到晚地就堵着我,让我陪她一起去大都营救武当道士。”
唐境点了点头道:“讲道理这个事公子责无旁贷,要不是俞岩道长在高邮开立道观,高行长在大周票号身居要职,再加上你与高行长有了婚约,元朝官府也不会丧心病狂,围剿号称武林泰斗的武当山。”
张皓瞄了一眼唐境,说道:“喂喂喂,你是哪头的,屁股的位置有点不端正啊!再说了我能有多大本事,就我这小身板能将大都里面的武当道士劫出来?张三丰都没这本事,何况是我?”
真别说,虽然武当山的道士被抓了,但是作为武当山的老宅男,第一吃货张三丰却溜的飞快,元朝官军杀进来的时候,张三丰带着早跑没影了。
唐境叹道:“高行长关心则乱,其实武当真人在大都应该没有那么凶险,你看如果官府真的想对武当真人动手,早在武当山就大开杀戒了,为何还要将人带到大都去?第二武当乃是天下武林之圣地,官府也投鼠忌器,要不对外宣称皇后身体欠佳,要让武当真人为皇后做几场法事!我觉得官府这个时候对武当动手无非是两点,第一就是武当开始向我们大周倾斜,元朝官府杀鸡儆猴,防止这种现象在武林中蔓延。还是就是刘福通自成为反元联盟的盟主之后,一直在准备着北伐之战,现在亳州三路大军蓄势待发,我想元朝官府是不是想利用武当真人,在与我们大周的关系方面做做文章。”
张皓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到时候真的打起来,刘福通说不定会借着盟主的地位,给我们施加压力,一起攻打元朝。现在高邮兵员紧缺,要不然我也不会火急火燎地让王越去第二护卫营上班,就他犯下的罪过,关上个三年都算是轻的。”
唐境满头黑线,心道:“这个二公子,还真是记仇啊!”
张皓斜睨了一眼唐境,说道:“腹诽主官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