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皓问道:“那你为何不给我父亲说呢?难道枢密院独独没有你的位置,难道高邮军中独独你张士义不能领兵?”
张士义黯然道:“我跟大哥说过,大哥却说我最适合做的就是这个位置。”
张皓看向张士诚,只听张士诚咳了咳,虚弱地说道:“军中向来有句话叫做慈不掌兵,士义虽然作战勇猛,但是御下则是宽容有余,威严不足。对敌之时每每都是亲自上阵搏杀。”
“俗话说的好,瓦罐每在井边破,将军总在阵上亡。你那种打法和性格迟早会折在战场上,所以我才一直压制着你,我也知道你想扬名立万,成为青史留名的将军。但士义你性格如此,勉强不来的。你只看到我们吕珍还有元绍他们功成名就,可曾想过,跟着咱们走过来的老兄弟,还剩下几人?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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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起义以来,你救大哥于危难之中三次之多,单单夜袭高邮,你就斩杀敌军一百余人,无人能与你匹敌,大哥当然都知道,所以大哥才不愿意你还没有等看到胜利曙光,享受张家荣耀的时候,就折在了战场之上。”
这是张士诚第一次敞开心扉,对张士义说起了不让他在冲锋陷阵的原因。这里都是拳拳的兄长爱护之心。“长兄如父”,张士诚一直都是这么爱护他们的,而且自始至终,他们一直都在张士诚的羽翼下成长。
张士义怔怔地说道:“那大哥为何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张士诚叹道:“我本来等你心性稳定下来,就让你去领兵。或者你熄了驰骋沙场的念头,我就让你安心主政,所以我让你做一方府尹,也给了你平章政事的头衔。只是没有想到,你却志不在此。”
这时候楼下的人听到了二楼的动静,陆续来到的二楼。高若男、吕小九等人悄悄地来到张士诚身前,将张士诚与张士义隔绝开来。
最后张士诚说道:“本来你可以挟持住我,出城投奔他人,但是你却没有这么做。我也愿意既往不咎,我还是你大哥,你还是我二弟。”
张皓见张士诚虽然受伤,也愿意原谅张士义,旁边也劝慰道:“二叔,既然父亲愿意原谅你,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回头是岸也来得及啊!”
张士义虎目中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哽咽道:“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
随后张士义转过身来,对着张士诚“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哭泣道:“大哥,对不起。”
转头看向窗外正在厮杀的官兵,听着从夜空中吹来的猎猎风声,再看向张皓、李成、高若男等人的面庞,不知为何,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
一时间张士义笑中带泪,对着张皓说道:“皓哥儿,你很不错。你写的一首诗也不错,皇图霸业一场空,不胜人间一场醉。”
说完,张士义手掌一翻,猛击向自己的天灵盖,众人阻拦不及,当场气绝身亡。
看到张士义的动作,张皓急道:“不可。”刚抬起手想阻拦,却又如何来得及。只见张士义扑倒在地上,停在空中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看着张士义的尸体,张士诚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说道:“今日之事,只字不准对外面提及,但有违令泄露风声,斩。张士义为救本王,与叛军血战于怡红院,最终力竭而亡,念其起义以后,屡有武勋,故加封为奉国大将军,谥号勇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