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高若男忙完了一切事情,才在旁边喘了口气,心中盘算着这群搜寻的元兵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离开?再看了一眼张皓,此时的少年没有了往日的跳脱,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让高若男莫名地有些心疼。
张皓的气息依然非常微弱,经脉已经有所好转,得益于武当的丹药以及苗家外伤圣药,张皓的身体也在快速地恢复,但张皓在这一战中失血过多,虽然身上有金丝软甲,但是胳膊和腿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深可见骨。
此战高若男已经真气衰竭,更何况张皓?此战张皓全力催动真气,造成真气的衰竭。反噬心脉和气海,造成严重的内伤,这就让张皓虽然有了这样的疗伤圣药,却依然恢复缓慢。
高若男叹了口气,心道:“要是大还丹还在就好了。”如果有大还丹这种用无上圣药,张皓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当初成诗韵危在旦夕,在张皓的同意下高若男拿出了大还丹。不知道这个惜命如金的少年早知有今日,还会不会那样的慷慨?但是话说回来,这个家伙为何在分散突围的时候,自爆身份呢?
但是令高若男感到奇怪的是,此时张皓的经脉非但没有因为身体的虚弱而出现脉象不稳的情况,而是焕发出勃勃的生机,仿佛是春天初发的嫩芽,虽然饱经蹂躏,但还是以不可阻挡之势吸收着外界的能量,不断地成长。师父当初曾言道:“这小子所走的路是前人从未走过的艰险之路,既然命运选择了他,为什么不让他试试呢?”
高风险当然意味着高回报,难道这就是张皓的因果吗?高若男感觉张皓身体内所修炼的白莲心法和太极心经在慢慢融合,在一点点重塑张皓的筋脉和气海。高若男抱着双膝,担忧地看着张皓,这条艰险之路连张三丰都看不到,高若男在心里只能暗暗祈祷真武大帝保佑,能让张皓安然度过此关。
好在这里有大片大片的芦苇荡,在盛夏的季节,只要张皓和高若男不主动暴露,一直在盯着河面上看苍蝇的元军,也很难发现他们的踪迹。
高若男从一家渔户中偷了两身衣服,所以才有了村姑打扮的渔村俏娘,而张皓也换成了一身渔夫的短打,至于怎么换的,那就由列位看官脑补就是了。由于不能生火,这几天都是高若男从渔户中“借”来的鱼干和淡水果腹,倒是在这里能坚持个十天半个月没有问题。
张小天当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严谨”而让高若男坐困愁城,此时的他还在为自己的前程深深地忧虑,谁能想到自己一个卧底被洗白了,正在烦闷当中,就看到满都拉图陪着一名威严的将军从远处走过来。
张小天已经知道了这就是亲自率队偷袭张皓的主将,枢密院副使察罕帖木儿,这个帖木儿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喜欢别人称呼他为王保保。张小天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王保保,握紧的双手终于松了下来。心中哀叹道:“公子啊,小天无能,不能给您报仇啦!”
马上收拾心情,走到两人面前行了一个军礼。王保保看向了张小天,说道:“你就是一路从前线逃出来的副百户吗?我听说了你的事情。”
张小天从宝应前线一路溃逃,跟着满都拉图几度死里逃生,成为了元军一时的笑谈,只是因为这厮走到哪,哪块就丢,妥妥的一个丧门星。但要不是张小天在淮安城下的一嗓子,满都拉图早就成了高邮的阶下之囚,是以满都拉图知恩图报,刚到盱眙不久,就将田张副百户提拔为了千户,委以重任。只能说在知人善任方面,满都拉图的眼光确实有点问题。
张小天尴尬道:“兄弟纷纷为国尽忠,而我苟活至今,实在汗颜之至。”
王保保说道:“留住有用之身,就是对朝廷最大的效忠!”说完拍了拍张小天的肩膀,就和满都拉图继续向前面走去。
虽然王保保已经确定张皓必死,但声亳州、濠州还有高邮势浩大地搜寻了几天几夜,依然毫无所获。除非张皓已经成了鱼虾的腹中之餐,要不然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有些不安的王保保便和满都拉图前来视察元兵的搜寻情况。
只听满都拉图问道:“王将军,你确定张皓投河的时候已经是必死之身了吗?他的身边不是还有和令妹齐名的高若男,万一有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