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另外一个世界的你是谁呀?”
“还是我呀!”
“那另外一个世界的我是谁呀?”
“真可怜,连自己都不认识!”
......
两天又过去了......
大致痊愈的张皓依然肿着脸,傻傻地坐在自己小院的石阶上,梦里的大漠风沙,铁盒子一样飞奔的汽车,还有那个洗到发白的背包,慢慢地变成越来越久远的记忆。
记得梦中,在自己工作后的某个夜晚,和初中同桌在夜市上醉酒后感慨,好希望突然间醒来,我们都在初中的课堂上,我一觉醒来,告诉你:“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没想到这句话一语成谶……
终于确认自己元神归位的张皓安静地坐在一个石阶上。他还是张皓,现在是个不到十六岁的少年,阳光稚嫩的脸上夹杂着些许的帅气,但更多的是横七竖八的伤口结痂。
让张安打听了一下,被自己救助的那家人在府上安置了下来,老夫子夫妇二人受伤颇重,但是经过薛神医的救治,已经没有了什么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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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张皓生出了一种隐隐的愧疚,会不会是自己错怪人家薛神医了?
自己能够恢复的如此神速,大概率是因为薛神医的药膏,而不是自己曾经认为的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幸亏张皓赶来的及时,少女只是受了一点惊吓而已,如果有些伤害,可能是当时太过惊惧,哭喊地有些嗓子沙哑。
至于外衣被扯烂,被人看去了锁骨。现在又不是礼教森严的大明或者大清,女子被人看到了脸就要死要活的。
欺辱他们的那帮地痞流氓已经悉数归案,看了张皓被打的猪头一样的脸,本来佛性的母亲也动了真怒,当即让王府的人通知张皓的父亲,让他回来看看儿子的惨状。
张皓的父亲可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他可是在江南叱咤风云的张士诚。此时张士诚正面临一场事关生死的大战,轻易不从城墙上下来。但是听说了张皓的事情,还是回府了一趟。
待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打成这个样子,同样是勃然大怒,大索全城,因为现场太多目击证人,没有半日这群地痞就悉数归案。
敲张皓闷棍的三儿在牢里没有顶住两日就一名呜呼了,其他地痞也在地牢衙役的“侍弄”下都掉了半条命,倒是他们的“老大”蔡五,依然活的坚挺,进去的时候奄奄一息,现在依然是奄奄一息,没有没有变化。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现在让张皓头疼的就是事关张家和全城百姓生死之战了。
话说现在正处于元朝末年,红巾军起义之后江南群雄并起的时代,张士诚率领盐丁发动了着名的“十八扁担起义”,雄霸江南一隅十余年之久,最后被朱元璋灭掉的猛人。
张士诚盐贩出身,原名叫张九四,看到这名字就会想到该不会他有个弟弟叫张九五吧,不仅有,甚至还有九六和九七。
不过张皓的这几个叔叔在张家发达了之后,都改了名字,分别是张士义、张士德和张士信。其中最小的张士信才二十出头的年纪。
这是因为在元代,汉族地位低下,男子多以数字来取名,就像梦中一世熟知的朱元璋,他成名之前的名字叫做重八。
现在的时间是元至正十四年,张皓所在的城池叫做高邮,是张士诚是去年以计谋诱杀高邮守将李齐,抢占而来。
袭据高邮后,张士诚自称诚王,僭号大周,年号天佑。再加上张士诚所占据的江南的富庶之地,乃元朝钱粮赋税重地,自然引来了元朝朝廷的警惕。
右丞相脱脱亲率元朝大军,号称百万之众,以不可阻挡之势数败张军,本来张士诚可以及时撤退,再次回到“呼啸山林”的生活,与脱脱打游击战。
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张士诚怎么忍心舍弃自己打下来的“大好江山”,最终一败再败,最终被脱脱围在了高邮之地。
虽然脱脱占据极大的优势,但是张士诚麾下也不乏猛人,诸如吕珍、潘元绍、张士德都是以一挡百的猛将,脱脱率领的元军疯狂围攻高邮三月之久,张士诚大周旗号在高邮的城墙上依然屹立不倒。
想到这里张皓一阵吐槽,怪不得自己的老爹不成器,在最后的天下之争中输给了朱元璋。看看人家朱元璋,都是“广积粮、缓称王”,你才屁大点的地方就开始称王称霸的,朝廷不干你干谁,你就不能低调点。
打铁也需自身硬,吐槽老爹的时候,张皓也在反思自己。
在受伤昏迷之前,张皓的光辉事迹也数不胜数,和其他纨绔子弟聚众斗殴,像绿林好汉一样在城内“呼啸山林”,以成仙炼丹为名差点烧掉整个诚王府。
“曾经酒醉鞭名马”,鞭的是张士诚的“名马”,张士诚看到的时候,他心爱的坐骑已经鲜血淋漓。心疼的张士诚心肝一颤一颤的。
“生怕情多累美人”,情窦初开的张皓见到怡红院头牌如烟姑娘后,惊为天人,自此开始对如烟姑娘不懈追求的舔狗之路。
甚至将张士诚的绝世佩剑“承影”偷来当掉,豪掷千金,只为搏美人一笑。结果被张士诚吊打整夜,惨绝人寰的叫声响彻张府,结果第二天跟没事人一样照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元军围城之后,为了躲避战乱,如烟姑娘迅速远走扬州。只留下张皓这条单身狗孤独地舔舐情伤。
看似张皓“作恶多端”,欺男霸女、恃强凌弱的事倒从来没干过。从小崇拜梁山好汉,再加上自己就是穷古人家出身,才让张皓在少女遇危之际,不顾个人安危,仗义出手。
至于张皓和张士诚这对父子的关系,这两年已经被全城因为笑谈。可能是从小疏于管教造成的父子隔阂,张皓张士诚父子二人就是不对付。每隔两天的时间,诚王府中就会传出张皓被毒打的消息。
不是今天东风压倒西风,就是东风击倒西风,张皓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结果都是以张皓的惨叫而告终。
如今十五岁的张皓,在江南也算为自己挣下“赫赫威名”,张士诚家里的混世魔王,虽然不能让小儿止啼,但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是周朝内部也有不同的声音,据某高层人士所述,这是二公子污身自保,保证刚出炉的周朝不至于出现因为继承人的内部争斗,目前张士诚只有两子,世子张旭和次子张皓,张皓如此不中用,那么王位继承人的人选只能是张旭了。
目前来看,只要世子张旭不谋反,他的地位就像高邮的神居山一样稳固。当然如果张士诚的发妻,也就是张皓的母亲刘夫人怀了三胎,那就难说了。
这就是小张皓的昏迷之前全部履历,虽然说不上彪炳史册,但也是精彩纷呈。
听到远处的喊杀声,想着已经岌岌可危的高邮,张皓出神地望着远方湛蓝的天空。眼神时而沧桑,时而跳脱。庄周梦蝶,我是庄周梦见的蝴蝶,还是蝴蝶梦见的庄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