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腰子疼,听见了秦妩这一番阴阳怪气,豫南王只觉得胸口又堵的厉害。
他以前竟不知,秦妩一张小嘴,竟然如此的尖酸刻薄!
嘴皮子利索!
“秦妩,你非要逼得本王动怒?
那贱人,背着本王做了什么,你又不是不知!
何必说这些话,来戳本王的心窝子!”
外头,玲珑的哭喊声,依旧在,句句是燕侧妃不适,又漏红了。
好不可怜。
“王爷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我也不待见燕茴儿,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王爷也很肯定,那孩子是你的不是吗?
否则,王爷早就处置了她!”
秦妩这一番话,戳中了豫南王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面色难看,一言不发。
秦妩放下了酒盏,继续道:“既是如此,王爷又何必这般薄情寡性?
说到底,稚子无辜!
王爷与燕侧妃之间,到底也有过一番深情 ,何必呢?”
豫南王被秦妩这么一说,竟然真的动摇了!
秦妩心中,对这个男人,更是百般嫌弃。
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耳根子又软,也得亏了,他有一个有能耐的哥哥,还有一个明事理的母后!
否则这般愚蠢,宫斗剧里活不过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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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妩起身,拍了拍手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睡了!
王爷若是尿出来石头,一定要知会我一声,否则,对您日后的雄风大展,是会有影响的!”
秦妩故意危言耸听,吓唬豫南王,就是吃定了,他肯定会用各种借口,将她留下。
秦妩虽是故意留在豫南王府上 ,寻找燕茴儿藏起来的那些书信证据,却也不能让豫南王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那一抹款款而动的身影,在回廊的灯笼下,说不出的清丽,步履袅娜,清丽无比。
丝丝缕缕的疼痛,再一次传来!
豫南王感觉到了有尿意来袭,快速的去如厕,一番痛苦过后,桶里当真有一块黑褐色的,类似于石头的物体!
秦妩这女人,该说不说,真的是有两把刷子的!
连他身体里长了石头, 都能知晓,此等医术才学,就连宫中的那些御医都不及!
亏的之前,他还错把鱼目当珍珠!
许是那时候,被燕茴儿娇柔造作的嘴脸蒙蔽,才导致他看不见秦妩的好!
秦妩得知他生病了,还能来王府上为他治疗,便就说明,在她心中,依然有他的地位!
豫南王想到这里,便觉得精神为之一振,他就说,那么多年的感情,阿妩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
他若是再努努力,阿妩一定会原谅他的!
还不知情的秦妩,回到了先前居住过的院子,才发觉,里面的摆设陈列,都还维持着她之前住在这里时候的样子!
豫南王对她情根深种 ,打死她,她都不信!
豫南王不过是发觉了,他一直看不上的人,其实无比优秀!
大抵就是不甘心罢了!
秦妩只等着王府里头的人都睡下 ,才好摸黑出去。
却不曾想到了深夜,外头竟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秦姑娘,您睡下了吗?”
那声音有一些耳熟 ,秦妩细一想,这不是燕茴儿身边的玲珑?
晚上的时候才被豫南王训诫,怎么夜深人静的 ,又找她来?
秦妩忽的意识到,傍晚那一出,说不定是演给豫南王看的!
燕茴儿的目的 ,应该是她!
看样子,秦妩回了王府的消息 , 传到了那女人的耳朵里。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
“何人?何事?”
秦妩故意装的声音嘶哑 ,好似睡得深沉,被人强行唤醒的。
“奴婢乃是汀兰苑的玲珑!
侧妃娘娘身子不适……”
秦妩故作姿态:“你们家夫人身子不适,你不去找郎中,来找我做甚?
我都已经歇下了,不方便见客!”
“秦姑娘,你也看见了,王爷对我家夫人,心中有怨气!
夫人的日子,并不好过,都这么晚了,也不好出去找郎中 ,奴婢这才厚着脸皮,来求您…
秦姑娘,求您行行好,去看看我们侧妃娘娘吧!
都说医者父母心,我家夫人与秦姑娘虽有过节,到底,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
秦姑娘,奴婢求求您了! ”
紧接着,外面响起来了皮肉磕在地面上的声音,又沉又闷。
这倒是个忠心护主的!
秦妩拿捏着姿态,有一会子的功夫,才慢吞吞的打开了门,一双睡眼朦胧,完全是没有睡醒的模样。
玲珑的额头上,已经是青紫一片,见了血色。
“姑娘,您终于开门了,求求您,救救我家夫人!”
秦妩出门,看了一眼玲珑:“念在你衷心护主的份儿上,罢了罢了,你去拿药箱吧,我随你走一趟!”
玲珑心中一喜,夫人还真是了解这个女人!
这个蠢货,只不过是用了一些苦肉计, 她便以为自己是救世主!
那接下来的事情,便怪不得她们了!
秦妩随着玲珑,一路来到了汀兰苑。
往日里的风光,早已不复存。
如今的汀兰苑,安静,死气沉沉,宛如怨鬼寄居的宅子,到处都是阴森恐怖的气息。
秦妩随着玲珑,走进了屋里。
“秦姑娘,我家夫人在里头!”
秦妩进了寝室,一眼便看见了坐在软榻上的女人。
有些时日未见,燕茴儿好似憔悴了不少,瘦小的人儿,如今只有小腹微微隆起,凸显出来。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身上原本的清高姿态,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眉宇之间的嗔怨,当真像极了一个怨妇。
虽容颜憔悴,却也看不出哪里不舒服的样子。
“秦妩,没想到,你还真敢来!”
秦妩面无表情:“我有何不敢?
我又没做亏心事!
倒是你,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三番五次的想要陷害我,说到底,不就是为了一个男人,为了争宠?”
秦妩轻描淡写的语气 ,惹的燕茴儿不快:“为了一个男人?
你可知,若是没有那一场赐婚,明媒正娶,风光嫁给王爷的人,应该是我!
都是因为你,我堂堂尚书府嫡女,沦为王爷的妾室,成为空中人人嘲笑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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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妩,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害了我!”
燕茴儿的眼神,凶狠至极,眼光之中的毒怨,如果能够杀人,秦妩只怕是早已死了不下千百回!
“燕茴儿,你自恃名门贵族 ,京中才女,那我问你,你以为你父亲勾结曹氏一族,当真是天衣无缝,无人知晓吗?”
“我父亲没有……
曹太师是他的恩师……”
“呵呵,曹太师之前,不过是一个小小五品官员 ,如果不是他的妹妹,勾搭了荣王,又将柔贵人晋献给了皇上, 你以为,朝廷里人才辈出,他又是如何做到太师之位? ”
“有道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即便是靠着女人的裙带关系,成为现在的身居高位者,曹太师也是成功的!”
“呵呵,若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想,大雍朝如今只怕是早就易姓了!
你自己也心中有数,你父亲与曹太师勾结颇深,你之所以嫁给豫南王,当真是你对他一往情深吗?
难道不是因为你父亲的授意,让你来拉拢他?”
最真实的嘴脸,被拆穿,燕茴儿有短暂的情绪划过脸上,却还是极力狡辩:“那又如何?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王爷虽然中庸,只是个闲散王爷,可是他待我如珠如宝……
我是真心爱慕王爷的!”
“那你到底也承认了,一开始接触豫南王的动机,就是不纯的?”
“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王爷对我很好!
如果不是你横插一脚进来,我与王爷,会携手,共白头!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失去我第一个孩子!
被国公府上厌弃!
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被曹清轩那个纨绔玷污!
是你将我的一切全都毁掉,这一切都要怪你!”
面对着燕茴儿歇斯底里的尖叫指责,秦妩从始至终都异常冷静。
“怪我什么?
燕茴儿,是你屡屡想要陷害我,偷鸡不成蚀把米罢了!
如果不是你想着出尽风头,做了喧宾夺主之事,又怎么会被国公府上厌弃?
当初是你想要算计我,才失去了你的孩子,我与你说过的,陷害我,你会后悔!
至于秋日宴的事,你自己扪心自问,如果你当初没与荣王妃一同算计我,又怎么会落得今日这般?
你抢走了别人的姻缘,如今却还要装成受害人的模样, 燕茴儿,你可真是有够厚颜无耻的!”
燕茴儿美眸一僵:“你胡说八道!
秦妩,明明是你抢走了我的姻缘……”
“是吗?
那我的吊坠,又怎么会在豫南王身上?”
“什么你的吊坠?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秦妩一步一步逼近燕茴儿,她慌乱的模样尽收眼底:“豫南王身上的白玉吊坠,是怎么到你手里的?”
有一次,秦妩看见豫南王身上,有一枚白玉吊坠。
只觉得那东西眼熟。
及至听见豫南王说,这吊坠的来历,脑海之中原主的记忆,才彻底的被勾出来。
那一年,秦妩在山东之中救了一个被人绑架的小男孩,小男孩性命垂危,他们等人来营救,在那山洞里待了有半夜。
秦妩与小男孩互相扶持,这枚白玉吊平安扣是那小男孩给她的。
有一年元宵节,秦妩玉碧头出门看花灯,将那白玉平安扣丢了,恰好被燕茴儿看见。
燕茴儿弯腰,捡起白玉平安扣的一幕,被豫南王看见!
这一场邂逅之后,豫南王百般借口,到尚书府,频频制造与她的偶遇!
从此展开了他们之间的缘分!
而燕茴儿聪慧,一早便就察觉到,豫南王是因为这一枚白玉平安扣,才会对她百般温柔!
她明知道东西是秦妩的 ,却因为燕尚书的那些话,开始坦然的接受了豫南王对她的好。
却没想到,这些事情,秦妩竟然都知道!
“你胡说八道,那东西根本就不是你的……”
“燕茴儿,孰是孰非你心中有数,我只想告诉你偷来的东西,是不会长久的!
至于你今日让我来汀兰苑,存的什么心思,你自己心中有数!
你若是真想害我,那我也不妨与你把话直说!
豫南王对你,早已厌弃,只是为了你肚子里的这一块肉才留你一条性命,倘若你想以这块肉陷害我,那你也做好了准备!
没有了这块肉,你什么都不是!
你很快就会被豫南王弃如敝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