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界梭插入归兆心口的那一刹，姜尘沫的瞳孔宛若针尖般猛缩。

她看到鲜血如流般涌入破界梭中，使破界梭上涌现出一道道血红色的纹路。

但很快，人皇鼎被归兆洒落的鲜血所引动，浩瀚的气运瞬间开始沸腾。

天空之上，金莲绽放，在空中划过弧度，宛若牵丝的傀儡般连接在破界梭的另一端。

姜尘沫差一点便冲出去阻止，但想到归兆的嘱托，她最终还是停下了动作。

正如归兆所说的那样，她希望自己的死亡变得更有意义，活得轰轰烈烈，死也要死得声势浩大。

姜尘沫没有阻拦，只是如同一个观众般观看着这一幕，一如当初在顾影绝地天通的那一天。

一旁的叶吟霖见此情况，双手抱住姜尘沫的胳膊，开口道：“沫沫姐，归兆她……”

“相信她吧，这是她的愿望。”姜尘沫的声音低沉，音色听起来十分冷静。

但正因如此，叶吟霖才不免担忧了起来，作为为数不多了解姜尘沫性格与过去经历的人，她很怕姜尘沫一时之间控制不住情绪。

说到底，姜尘沫经历的是失去和离别，所以最恨失去与离别。

但愈怕失去愈是失去，愈怕离别愈是离别。

在金莲的光华下，姜尘沫看到归兆的肉身溶解，意识升华。

归兆的力量渐渐流失，化作洪流融入破界梭之中，而她的身体在这种作用下，渐渐的化作破碎的尘埃。

少女清晰的看见她的身躯上不断有类似灰烬般的存在缓缓剥离，飘散着飞向空中，最后消失不见，而她的身体越来越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身影终于从姜尘沫的眼前消逝不见，只剩下那不再发出光芒的人皇鼎，以及悬浮在空中的破界梭。

下一刻，人皇鼎化作一道流星飞走，向着神都城的方向远去。

在来的路上，归兆就已经提到过，她在位这些年励精图治，人族比以往繁荣了许多，也算是没有辜负顾影对她的期望。

在她四十九岁的那一年，她宣布人族将以神都为凭，建立属于人的国度，国号为“轩”。

而作为国家的建立者与领袖，人们奉她为王。

她在位执政七十年，功绩累累，虽然也有过错，但在她的功绩面前都可以忽视。

而在前些年感觉到自己天命将至的那一刻起，她便开始为人族的后续做打算。

她选择了几位天资聪慧善恶分明的少年少女作为继承者，并在这些年中不断考验他们的本领，最后选出了继承下一任王位的储君。

人皇鼎离去之后，自然便是去找那位新任君王的。

姜尘沫在如今的人族中再没有什么相识之辈了，她也不需要去关心人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顾影、归兆，她们早就已经把人族的路铺的平整，如今的人族不会再有大灾大难，道路就在脚下，只管前进便是。

姜尘沫的心情很沉重，但她明白，历经这么多年，这些事情，差不多也该有个了解了。

破界梭仿佛有灵性一般飞向她，落在她的手中，最后缓缓地化作一张卡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