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说你去北京,一去就几年不回家,回来就是和他们断绝关系,”
“你到底为什么啊,谁家的孩子小时候没挨过父母的打骂啊。”
“你妈为你吃尽苦,因为你是个女儿和你爸吵架打架,怎么连你都要气她嘛!”
王念安低头看着外婆,她小时候在外婆家呆过一段时间,她总是会下意识的偏爱表哥和舅舅,那时爷爷给她买的许多东西最后也是到了表哥的手里。母亲结婚前的挣得钱甚至是结婚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把钱交给外婆保管,舅舅结婚的彩礼和婚礼的钱都是外婆拿着那笔钱置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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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我妈只是因为我吗?”王念安看着外婆自言自语的说道“外婆,你忘记是谁让她小小年纪就跟着人家做生意了?”
“是谁让她不要离婚?说给家里丢人?”
“是谁拿着她的钱,供养自己的儿子,孙子”
“是谁啊?我吗?你说我都知道,我爸会不知道吗?”
“当年她没动过把我抱养出去的心思吗?如果不是爷爷拦着,我现在是不是已经不叫王念安了?”王念安轻声的质问让外婆突然止住了哭声和激动的情绪,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外孙女。
王鹤逸步子前迈微微侧身挡在王念安的身前,大声反驳着“我姐做错什么呢?”
“你凭什么这么说她!”
舅舅因为王念安的话,别过头去不敢看她,家里就只有他一个儿子,他知道这些年他的姐姐妹妹为他做的事情,父母也是私下偏心他。他享受着一切也从来不点破。
舅舅见王鹤逸一个小辈这样说自己的母亲,“小王八羔子,你这什么态度。”舅舅怒吼着王鹤逸,想要借此盖住心里的慌乱和羞愧。
王鹤逸刚想说话就被自家老妈拉住了,自家老妈示意他别说话,他对着王地雷舅舅冷哼一声就转过身关心王地雷了。表叔挡在舅舅面前,嗓门比舅舅还高“说错了吗?”
“你们作为长辈这时候不关心安安,上来就骂她,她不难受吗?”
“弟妹这些年做的事还少吗?他们两口子过得不好就怪女儿吗?”
舅舅的脸皮被表叔扯了下来,他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群,羞愧不已,不敢继续搭话,最后只能扶住母亲:“妈,我们走!”
外婆被舅舅搀扶走了之后,王念安越过王鹤逸拉住表叔的手臂“爷爷呢?”
表叔听到侄女此刻软糯的声音,不同于刚才的毫无波澜,就像以往对着老爷子说话一样。他深吸一口气才转身看向孙女,王鹤逸下意识的扶住王念安。
“走吧。”表叔说完就低头不语大步往前走,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侄女这么事情。
王念安和王鹤逸跟在表叔和表婶的身后,她看到表叔把她带到重症监护室,她安慰自己小老头还活着,只是受伤了,她进过这个地方,所以很快就可以出去。
“大鹅,我爷爷还活着,”王念安眉眼弯弯的,语气都带着喜悦冲着身旁的王鹤逸说道。
王鹤逸低头看着王念安,此刻她充满希冀:“嗯,还活着”他说完就别过头不敢看她,察觉到眼泪落下,他慌张的擦了泪。
王念安见到表叔按响了门铃,对着探出头的医生说了几句,医生还转头看了她一眼,“大鹅,为什么我不能进去。”王念安脑中都是医生意味深长的眼神。
“是不是没到时间啊?”
“我也可以在这里等啊!”王念安恍若无人的自言自语,想要压下心里的恐惧。
“我可以在这里等到爷爷出来。”
王鹤逸看着失神的王念安,她眼睛只有那扇重症监护室的大门,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和告诉她实情。
很快就出来两个白大褂的医生,他们走到王念安的面前,手上拿着文件夹,里面都是病人的资料。
“你是病人的孙女?”他们已经知道她家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是同情。
“嗯,我爷爷怎么样?多久可以转出去啊?”他们望着她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神,打量着她身旁人不忍的表情,他们清楚她还不知道实情。
王念安看到医生那双充满同情和怜悯的眼神,她慌张的说道:“医生不用操心费用,用最好的药哈,我有钱的。”
她慌乱的去翻自己的小包“我真的有很多钱,你们好好救我爷爷就行”
“姐!”王鹤逸看不下去,按住他的手。
“大鹅,姐有很多钱的,救救爷爷。”王念安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她的不安在身边人隐藏的情绪和话语中得到放大。
医生见眼前的女生好似都要碎了,但是作为医生的职责,他还是无情的说出那句话:“病人已经脑死亡了。”
这句话在传进她的耳朵,王念安不敢去看医生,她只是挣开王鹤逸的手,继续低头翻着自己的包,口中絮絮叨叨的念着“救爷爷,救爷爷。”
“姐,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啊”王鹤逸站在王念安身边,拼命的搂住她,自己哽咽着声音安抚她。
表叔早就面对着墙壁哭成泪人了,表婶扶着表叔,这么多年的叔侄关系,他父亲死的早,这些年老爷子对家里的帮扶,他早就把老爷子当成父亲了。
王念安只会傻傻的看着医生,哀求着对方:“你们在救救好不好,我笨,我不知道脑死亡,你们也别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她的眼泪疯狂的往下落,从来没有这么汹涌过。
撤掉呼吸机就会失去生命迹象的脑死亡,她不想知道可她偏偏都知道。
医生望着她,心有不忍,他却有告知的权利:“病人现在的意义不大了,如果没有仪器的维护,他.....”医生的话被王鹤逸打断“你们别说了,我姐她扛不住的。”王鹤逸红着眼搂着王念安转头看向医生,恳求他们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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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受王念安在他怀里发颤发抖,瞧着她眼神就如死灰一样看着监护室的大门,不喊也不闹就是流着泪盯着大门。
医生最后把手中的纸递给王鹤逸,“仔细看看,考虑好之后过来找我们。”
王念安看着那张纸上醒目“自愿放弃”后面的字好像不认识了,放弃什么?放弃爷爷?
“不要!”王念安再也控制不住了,撕心裂肺喊着把纸夺过撕碎,谁都不能抢走她的爷爷,活着就好,有生命迹象就好,她只要爷爷活着,她固执的只要爷爷活着。
她蹲在地上,手紧紧攥紧手中仅剩下的纸张,王鹤逸蹲在地上紧紧搂着他家地雷,他用肩膀挡住她的视线,不想让她在看监护室的大门“姐,二爷爷不会想看到你这副模样”
表叔和表婶都围了上来,把王念安护着中间:“安安”每个人都说不出安抚的话,那些话他们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姐,想哭就哭出声。”王鹤逸能感受到怀里的人已经抖成筛子了,却依旧是一句话不说也不哭出声。
没事,爷爷还活着呢,王念安拼命的用这句话安抚自己,一直给自己洗脑。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站起来“没事,爷爷活着就好。”
“医院还有好多手续吧,我去办。”王念安站起来,牵强的扯着嘴角上扬“活着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表叔表婶,你们等我哈,我先去问问怎么办理手续哈。”王念安转身就去找医生了,王鹤逸看着强压自己的情绪的王地雷,他能做的就是她在哪里他跟到哪里。他看着王念安有条不絮的给自己父母办理着死亡证明,在家属那一栏签下自己的名字。看她排着队去窗口把费用结清,看她和办理丧葬业务的人对接,安排搭建自己的父母的灵堂,好像没有一件事需要他帮忙,她自己都可以。他只能站在边上陪着她,可她的身影还是悲伤的到他不敢直视。
灵堂当天就搭建在她家小区外面,她给家族群的人发了消息之后,她就开始麻木机械往火盆里丢着钱纸,这是在尽她最后的义务。
王鹤逸陪在她旁边往火盆里丢着钱纸,在火光的照耀下,王念安苍白没有表情的脸如同一座白瓷娃娃,看不住一丝鲜活。
王念安自己也能感觉到自己内心过于平静了,她像是没有感觉了,像是被安装好程序的机器人,操持着丧葬的仪式。
表叔和表婶看着从医院出来就再也没提起过老爷子的王念安,她也再也没落过泪,两人看着她有条不絮的操持家里事物,接待来奔丧的人。两人都以为她已经接受这个现实了。
当天晚上,王鹤逸陪她守着灵堂,“姐,你哭吧,别压抑着。”他知道她有多痛苦,她那双狡黠灵动的眼眸现在变得眼神离散,空洞,没有一丝属于正常人的情感。
“不哭,爷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