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北羽一下没听清，疑惑地凑近，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写着担忧。

他赶紧俯下身子，把耳朵几乎贴到池小鱼嘴边，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这才听清，池小鱼正抽搐着身体，嘴里不断重复着：“不要，不要……”

那声音里的恐惧让北羽的心都揪成了一团，仿佛能看到她在噩梦中拼命挣扎。

北羽顾不上那么多了，他一把将池小鱼紧紧抱住，双臂用力，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身体里，为她驱散所有的恐惧。

他坐在病床上，把池小鱼稳稳地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地安慰：“别怕，别怕。只是个噩梦，我在呢，什么都别怕。”

一开始，池小鱼还在拼命挣扎，双手胡乱挥舞着，指甲差点划伤北羽的手臂，双腿也不停地蹬踹。

可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像是找到了避风的港湾。

她的小手紧紧抓住北羽胸膛处的衣服，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打湿了北羽的衣襟，也打湿了北羽的心。

“别哭了好不好？”北羽心疼极了，眼眶也跟着红了，抬起手，轻轻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生怕弄疼了她。

他把下巴轻轻搁在池小鱼的头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会保护好你的，别怕。”

池小鱼原本安静的身体，毫无征兆地猛地一弹，像是被一股巨大的电流击中，整个人从北羽的怀里弹起了半寸高。

她双眼紧闭，眉头拧成一个死结，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嘴里不停地重复：“不是我，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

北羽的心瞬间揪紧，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赶紧伸出手，轻轻抚上池小鱼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嘴里不停地喃喃：“没事了，都过去了，别怕，我在这儿呢。”

北羽只当她是做了个可怕的噩梦，却不知道池小鱼此刻正深陷于恐怖回忆的泥沼，难以自拔。

在池小鱼的梦境里，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不断闪现。

警察局审讯室里，惨白的灯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警察的逼问一句接着一句的，像尖锐的冰碴，狠狠扎进她心里。

还有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拿着针头恶狠狠地扎进她的身体，钻心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

被拳打脚踢，身体像破布娃娃一样被随意摆弄；路过的人朝她扔石头，冰冷坚硬的石头砸在身上，留下一片片淤青和伤痕；

池青山那张扭曲狰狞的脸，嘴里吐出恶毒的咒骂像是诅咒，让她坠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北羽看着眼前的池小鱼，心疼得眼眶泛红。她的身体颤抖的厉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泪珠不受控制地从紧闭的眼角滚落，洇湿在他胸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