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假如让你重来一次，你还会这么做么？”

武曌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

以她对权力的向往，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应该也会这么做。

这一路走来，很艰难，也很痛苦，但武曌一点都不后悔。

她获得了更多。

苏泽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神色：“如果重新给你一次机会，你会不会跟我一同修炼？”

武曌虽然天赋不高，但只要他肯努力，他就能活到三五百年，而且还能永葆青春。

武曌却笑眯眯的望着苏泽：“跟着秦哥哥，岂不是什么都不懂了？”

“也不尽然。”苏泽叹了口气：“只要你肯，也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不过你的天赋很普通，要想有所成就，就得吃点清淡的东西，少吃点苦，少吃点苦。”

武曌摇了摇头：“算了，这不是我的本意。”

他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的脸，然后站了起来。

“没想到，我这把老骨头，竟然还能在离开的时候，见到秦哥哥，梅儿死而无憾了。”

如果可以重来一遍，他还是会做一位高高在上的皇后，而不是一个纯粹的修行之人。

苏泽没有多说什么。

各有各的志向，若是一心苦修，活个三五百年算得了什么？

这三五百年来，他除了吃，就是睡，其他的都是在修炼。

谁又能保证，她能在几百岁的时候，还能像皇后那样，享受短暂的生命？

修行可不是闹着玩的，也不能中途放弃，特别是在没有欲望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一次就是数百年！

只要可以达到目的，哪怕只是多活数十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武曌离开了房间，又变成了一个苍老的老妪，但那种睥睨众生的霸气，却是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在苏泽的眼中，她就像十几年前，躺在慕春怀里，听着苏泽的故事一样。

毫无疑问，有了武照，苏泽对自己的帝王之位，已经有了一些改观。

自古以来，苏泽见识了太多的帝王，有英明神武的，也有昏庸无能的。

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像他这样，看破红尘。

也没有哪个人，能像武曌一样，活了数百年，还能无动于衷。

她相信，如果武曌愿意帮她延寿，苏泽一定会答应的。

无论是返老还童，又或者是延年益寿，对苏泽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武曌并没有向苏泽求助，而是直接拒绝了苏泽给他的青春。

她的人生，已经很精彩了，虽然有些遗憾，但她无怨无悔。

就这样，她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无论结果是什么，她都愿意。

这就是当今天下最强大的女子。

她在治理国家方面的天赋并不出色，甚至在那些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君王中都没有她的名字。

她可以说是心狠手辣。

但她满足于自己的生活，坦然面对自己的命运，这是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

苏泽认为，只要自己把返老还童的机会放在别的帝王身上，并且不用花什么钱，恐怕没人会反对。

但是，武曌却不同意。

虽然苏泽并不认同她的做法，但苏泽还是认同了她的行事风格。

苏泽目送武曌离开，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