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荣眉眼微弯“甚是有理。”
见顾荣眉开眼笑,青棠也是打心底里开心。
顾荣:她当然开心。
在听到青棠说,陶秋实辛辛苦苦割下顾扶景的头颅并带走时,她就止不住的开心。
不妨猜猜,那个食盒最终会出现在哪里。
总不会是陶求实念表姐弟之情,私心收藏。
“青棠。”
“明日,你把照身贴、路引和银票给含云送去。”
她答应过含云。
“好。”
青棠躬身退下。
顾荣松开发髻,墨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背后,站起身来,立在窗沿旁,感受着盛夏既寂静又喧闹的夜色。
真好。
她终于把这座府邸打扫干净了。
用不了多久,该死的都会死。
至于她的生身父亲顾平徵,能不能侥幸留下一条命,就全看陶姨娘会不会念及多年夫妻情分了。
她想,大抵是不会的。
自顾扶景痴傻残疾,顾平徵对陶姨娘的冷淡和嫌恶,根本不加掩饰。
纵观陶姨娘的言行,也不是以德报怨的。
所以,顾平徵自己堵死了所有的活路。
哪怕当年,顾平徵真的没有对她的母亲下毒手。
母亲甘愿携七成家产远嫁,想来也曾心悦过顾平徵。
那她送顾平徵下去陪母亲,母亲会开心的。
当然,若是恨意覆盖了情爱,那让母亲宣泄怒火也未尝不可。
“宴寻。”顾荣轻轻唤道。
下一瞬,屋檐下出现了一个倒挂着的人影“财神娘娘。”
“是需要属下送信吗?”
“他可有不快?”顾荣蹙眉,轻声道。
似乎,从没有一刻,她将谢灼的意愿放在她自身的意愿之上。
自始至终。
宴寻似猴子般荡下来“财神娘娘尽管放心。”
“小侯爷开心是开心,不开心也是开心。”
反正小侯爷非常擅长自我安慰。
顾荣眉眼间的忐忑一顿,颇有些难为情开口“他可有说什么?”
宴寻不假思索“小侯爷说,在您心里,他定是顶顶重要,顶顶值得信任的人。”
“要不然怎么不选旁人,只选他呢。”
“还说,您拿大婚吓唬他,就是在提醒他,婚期可仓促,但婚仪不可草率。”
“您是真真儿的想嫁他。”
顾荣:她的忐忑就是多余!
天纵之子的谢小侯爷在自欺欺人的路上所向披靡,无出其右。
一时间,顾荣不知该作何评价,只能干巴巴道“宴寻,辛苦你了。”
宴寻以一种近乎赌咒的语气,掷地有声“不辛苦,为财神娘娘效劳!”
财神娘娘给的银钱,都能买下他这条命了。
财神娘娘知他贪财,就时不时地撒些银票。知他好美酒,就送了他足以媲美倚斜桥的酒肆,酒肆里还有两个酿了一辈子美酒的老师傅。知他的祖母日子孤寂,却又爱热闹,就买下了上京数一数二的戏班子。
那股子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险些让他抛弃小侯爷。
顾荣又从一旁的木匣中摸出一锭金子,放在床沿上“夜深风凉,就用这锭金子暖暖身吧。”
宴寻眼睛亮晶晶。
他真的想给财神娘娘跪一个。
“财神娘娘,您缺不缺义子?”
顾荣嘴角抽搐,结结巴巴道“差辈了吧……”
倘若宴寻唤她义母,谢灼该唤她什么?
想到谢灼唤她娘亲的画面,顾荣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真真是要命。
宴寻:……
他能说,他是在犹豫着要不要尽快满足祖母的心愿,娶妻生子,然后教唆他的儿子从小抱紧财神娘娘的大腿吗?
做人嘛,得讲究从一而终,一脉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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