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可曾听闻,昔日于椿萱院中侍奉的荷露,在皇镜司的严酷审讯之下,竟泄露了一桩令人浮想联翩的陈年秘辛。"
“荷露听她老娘临死前说起,多年前,沈其山曾留宿父亲为陶姨娘所置办的寝宅。”
“红烛摇曳,鸳鸯成双。”
“南子奕仅是登门拜访,落在父亲口中就是失了清白,那陶姨娘和沈其山夜半三更孤男寡女,算什么呢?”
“算情难自禁?”
顾荣不禁轻轻咂舌道“难怪陶姨娘时常慷慨解囊,资助沈家,即便是面对谋取嫁妆这等暴利之事,她也未曾忘怀沈家。”
“情深意重,令人动容。”
顾荣缓缓靠近顾平徵,朱唇轻启,慢悠悠道“父亲觉得,您数年引以为傲的扶景,是姓顾合适,还是姓沈合适。”
“沈扶景,也挺好听的。”
旋即,上下打量了顾平徵两眼“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父亲虽不是宰相,但度量大的不遑多让。”
“稗官野史上,前朝王丞相年迈时能原谅与仆人生了情愫私下翻云覆雨的续弦,并成人之美,赠给续弦白银千两,送其离京,允其跟仆人成亲,成就一段佳话。”
“今朝,父亲也能替自己的外室养情郎。”
“实乃千古大善人。”
顾平徵的脸色犹如调色盘般变幻莫测,从青转紫,再由紫变黑,最终黑里透红。
“胡言乱语!”
顾荣慢条斯理“是不是空穴来风的胡编乱造,父亲心里有数。”
前世,她屈尊下嫁给裴叙卿之后,曾意外目睹陶氏与沈其山之间举止亲昵暧昧,至于他们是否逾越了道德底线,她却是不甚清楚
但这并不妨碍她踩陶氏一脚。
反正,荷露死了。
死无对证。
且皇镜肆的卷宗已然归档封存,顾平徵的手伸不进去。
她心知,以女子清白为刀剑,很是卑劣无耻。
但,陶氏不配她遵循君子之道。
对待仇人,她就是要无所不用其极!
所有的辱骂,她接着!
“父亲有时间紧盯我,不如分出几许心神,睁开眼睛看看枕边人。”
“臭味相投,天长地久。”
“要不然父亲以为自己为何能与陶姨娘琴瑟和鸣?”
汝阳伯心神俱裂。
闪闪发光的绿帽子一出炉,也暂时顾不得泼天的富贵,行色匆匆,转身离去。
顾荣轻笑。
陶姨娘是解释不清的。
毕竟,陶姨娘与沈其山多年来往不断是真。
疑心起的那一刻,罪名也就成立了。
乱起来好。
乱起来就无人顾得上她开棺之事了。
这一次,她要毕其功于一役!
等等……
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说好试探谢灼有没有认出扮作舞姬模样的她,怎么刚开始,就跑偏了!
谢灼!
乱她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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