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顾大姑娘撞破谢小侯爷和乐安县主的奸情一般。
罪过,罪过。
“请伯夫人将手腕置于脉枕上。”
陶氏如临大敌“我身体无碍,还是不劳烦徐太医了,伯爷他吐血昏迷……”
顾荣不耐烦地打断了陶氏的推辞,轻轻摆手,示意仆妇上前,不容分说地将陶氏请在了圈椅上。
说到底,她的心情终究还是受了谢灼袒护乐安县主一事的影响。
“伯夫人并未有身孕。”徐太医斩钉截铁“且,伯夫人早年间生子伤了根本,恐无法再孕育子嗣。”
幽幽转醒的汝阳伯,好巧不巧的听到了这一句。
眼球凸起,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脱力重重地摔回床榻,发出一声闷响,而后再次晕了过去。
陶氏全身血液凝固,僵在原地。
顾荣内心深处早有预见,假孕之举背后的动机,归根结底不过两种。
其一,偷梁换柱,十月之后来一出狸猫换太子。其二,寻个合适的时机小产,栽赃嫁祸给她。
巫蛊风波骤起,汝阳伯府岌岌可危,她亦无心再与陶氏有丝毫拖沓。
不如干脆利索的将陶氏这步试图盘活死局的棋扼杀在摇篮中。
“或许陶姨娘此前被庸医所欺瞒,才落得个空欢喜。”顾荣语调平和地说道“陶姨娘,下次挑选大夫时,务必小心谨慎,切勿再被蒙蔽。”
“劳烦徐太医再为家父诊治一番。”
徐太医的手指搭在汝阳伯手腕上后,脸色渐渐凝重,眉头越皱越紧,神情惊疑不定,一探再探,颇有些忐忑道“汝阳伯服用过烈性绝子药,余生子嗣无望。”
“许是汝阳伯怜惜伯夫人生子之痛吧。”
绞尽脑汁,徐太医编出个毫无说服力的理由。
顾荣:她就说她跟陶姨娘心意相通。
这下,省得她出手了。
随后,徐太医熟稔的给汝阳伯扎了几针,汝阳伯吐出一口老血,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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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荣立于汝阳伯病榻之侧,泪眼婆娑,沉痛地质问“父亲对陶姨娘情深意重,甘愿饮下那断子绝孙的烈药,也不愿陶姨娘伤春悲秋心慌意乱,又为何要迎娶母亲!”
“母亲算什么!”
“算父亲和陶姨娘恩爱的牺牲品吗?”
汝阳伯的头脑轰鸣,苍白的嘴唇颤抖着,他的双眸如同荒野中的鬼火,紧紧地盯着顾荣,声音嘶哑地问道“你说什么?”
“自绝子嗣?”
顾荣眼尾殷红,一副受了极大打击丧失理智的模样,不管不顾低吼出声“是!”
“父亲不知道吗?”
“陶姨娘生顾扶景伤了根本,父亲就要服绝子药,难道父亲如此偏疼陶姨娘的儿女!”
徐太医看的心力交瘁。
汝阳伯受不了打击了!
再打击下去,汝阳伯道身子骨儿怕是也毁了。
可他也不敢劝哭的悲戚又绝望的顾大小姐啊。
徐太医偷偷地瞥了谢灼一眼,却意外发现谢灼似乎心事重重。
“陶兰芷!”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响彻整个房间。
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和咳嗽声,汝阳伯如同回光返照般站起身来,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走过去,紧紧揪着陶氏的衣襟,嘶吼“你怎么敢的?”
“你怎么敢的!”
“我杀了你!”
顾荣暗嗤,又是只打雷不下雨的无能狂怒。
揪衣领算什么?
拔出挂在墙上的长剑,杀了陶氏啊。
作为大孝女,急父亲之所急,乃是应有之义。
于是,顾荣唰的一下拔出剑,递了过去“父亲,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