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上或许不如顾扶景所邀之人有分量,但山河不足重,礼轻情意重。
贵在心意。
顾扶景心下一凛,惊疑不定的觑向顾荣。
难道顾荣已提前知悉他的计划,并有了应对之策?
到底顾扶景年少,再沉稳早熟,也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眉宇间的慌乱清晰可见。
顾荣暗嗤。
汝阳伯就是因顾扶景少时显露的聪慧,才下定决心让母亲病故,以给陶姨娘腾位置的吗?
陶姨娘就是为了让顾扶景物以稀为贵,才在得知母亲腹中胎儿为男,毫不犹豫下半竹礵的吗?
一个顾扶景,还真是香饽饽。
不过,越是香饽饽,被她废掉时,才更能体会剜心之痛吧。
莫说什么祸不及子女。
祸不及子女的前提是惠不及子女。
陶姨娘、汝阳伯、顾扶曦、顾扶景的锦衣玉食养尊处优,是卧在母亲尸骨、小知难享天年上的。
“长姐,什么贵客?”顾扶景小心翼翼试探。
顾荣懒洋洋掀掀眼皮“扶景弟弟不知吗?”
说着说着,抬头看了看日头“不出意外的话,快要到了。”
顾扶景的心更沉了。
看来,利用清河郡主的嫡孙沐慎,奉恩公府的小公子南子奕算计顾荣的打算得落空了。
辰时末。
在汝阳伯府外的长巷中,两辆装饰精美、豪华的马车映入眼帘。
沐慎和南子奕皆是锦衣华服,气度尊贵。
清河郡主是贞隆帝的同族姑母,背靠皇室,贞隆帝继位后善待有加,沐氏一族水涨船高,在上京的勋贵圈子里很是得脸。
而奉恩公府南家出了个在贞隆帝后宫十余年盛宠不衰的俪贵妃。
伉俪情深的俪。
俪贵妃膝下两子,一是风头无两拥趸者众的二皇子,一是尚在稚子之龄的六皇子。
小主,
顾扶景所邀此一人,某种程度上代表着皇族和外戚。
分量足够重,说出的话便是不容置疑的真理。
顾荣大抵是清楚顾扶景打的算盘了。
沐慎略长顾扶景两岁,瞧着一副文弱的书生的模样。
南子奕则有些狂妄霸道了。
一袭火红色镶金边长袍,腰间缠着一条华贵繁复的软鞭,眼尾上扬,下巴高抬起,习惯性用鼻孔看人,说话时也颐指气使,轻佻傲慢的很。
“顾扶景,少爷我来赴约了。”
“你姐姐长的不赖嘛。”
顾荣蹙眉,冷声质问“扶景弟弟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我好心邀你前来迎接贵客,你却让你的好友这般羞辱我?”
顾扶景有些凌乱。
顾荣不是知道吗?
“南公子、沐公子,这位是在下的长姐。”
南子奕摩挲着腰间的软鞭,笑的轻狂“长姐?”
“顾荣?”
“那个未婚夫有龙阳之好的顾荣?”
顾扶景面露尴尬,抿抿唇,不知作何反应。
“这位龙阳之好的未婚夫,是顾扶景的亲生母亲陶姨娘为了谋夺家母的嫁妆而极力促成的,京兆尹已经做出了明确的裁决。”
“所以,我不知有何好笑之处!”
就在这时,一辆略显破旧狭小的马车停下。
刚一停稳,便有三个蓬头垢面的人如同下饺子般跳了下来。
“扶景,我是你大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