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丞昇用胳膊肘推了推宴寻,无声询问。
宴寻抿抿唇,低语“我看见熟人了。”
丞昇顺着宴寻的视线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众站在高台木阶旁花枝招展献艺的女子。
或抱琵琶,或执箜篌。
还有些在整理水袖、发髻。
“你在曲明湖有相好?”丞昇语气复杂“还是有资格受邀在谷雨雅集登台献艺的相好。”
“你的俸禄,够吗?”
宴寻猛地捂住丞昇的嘴“别害死我。”
谢灼搭在朱栏上的手微微收紧。
当宴寻倒吸一口凉气之际,谢灼不经意间瞥见了珠帘后遮面,怀抱琵琶的顾荣。
妆容很浓。
可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夜夜入梦,一颦一笑,眉眼唇鼻,烙印心中。
她为何与曲明湖的花船妓子在一处。
谢灼愕然又慌乱。
她不是在谋划退婚吗?
“灼哥哥,你在看些什么?”乐安县主明知故问,眼中掠过一丝阴霾。
一双玉臂万人枕的妓子凭什么吸引谢灼的注意。
五年。
她痴缠了谢灼五年!
乐安县主掩饰着心中的嫉妒,轻触谢灼的袖边,柔声提议“灼哥哥,我们进去喝杯茶吧。”
谢灼垂下眼帘,目光停留在袖口上,眉头紧锁,语气愈发清冷疏离“乐安,有些话语我不愿意反复提及。”
而后,侧头,话锋一转“丞昇,为县主斟茶。”
丞昇心领神会“县主,请。”
乐安县主心不甘情不愿地缩回了手,轻轻抿了抿唇,转身回到了雅间。
谢灼再次俯瞰楼下,顾荣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那把刻有鸢尾花图案的琵琶,此刻正被曲明湖的玉泉娘子紧拥在怀中。
“宴寻。”谢灼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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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寻暗道不好“属下这就去。”
此前,小侯爷就嘱咐他暗中帮衬着顾大姑娘。
但他见顾大姑娘并无丝毫异常,每日在汝阳伯府横行无忌。
不是阴阳怪气陶姨娘,就是怒怼汝阳伯,气得汝阳伯吹胡子瞪眼上蹿下跳,慢慢也就放松了警惕,想着愍郡公一事了结后,再继续盯着。
不曾想,今日就在春秋阁偶遇了顾大姑娘。
宴寻闪身离开,融入了人群。
在春秋阁上下四处寻找却一无所获,宴寻急得汗如雨下。
可别真出什么事了。
没有办法,宴寻只得拦下了弹奏完琵琶下台的玉泉娘子。
无人在意的角落,玉泉娘子怀抱琵琶,福了福身“不知公子寻奴家何事?”
宴寻直截了当“为你抱琵琶的女子现在何处?”
“奴家不知公子所言何意。”玉泉娘子娇笑一声,显得妩媚蛊惑。
宴寻再次重复“跟在你身后为你抱琵琶的女子现在何处!”
“奴家真真是不知公子在说什么。”
“琵琶是奴家吃饭的家伙什,奴家怎会交由别人。”
说到此,玉泉娘子顿了顿,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奴家想起来了。”
“奴家的发簪歪斜了,便劳烦奴家身后的舞姬帮忙抱下琵琶。”
“公子,曲明湖大的很,花船更是如过江之鲫,奴家真不知那舞姬是何人。”
玉泉娘子眼波流转,涂着丹蔻的手指缓缓划过琵琶弦,吐气如兰。
“公子,奴家虽不比那舞姬年轻,但绝对比那舞姬更有韵味,与其苦苦寻她,不如与奴家春宵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