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是他心中记挂着陶氏,可还是忍不住悸动。
顾荣肖似荣氏,又不似荣氏。
荣氏虽不如高门贵女大家闺秀贞静温柔,但也绝没有像顾荣这般心狠手辣乖戾的让人无从下手。
他对荣氏无意,可为何会晃神呢。
见状,陶姨娘心中暗恨,默默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荣氏还真是阴魂不散。
顾荣并不知花厅中人心思各异,即便知道也毫不关心。
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青棠,缓步进入花厅。
“不知父亲何故唤我来此?”
清冽冽的声音唤回了汝阳伯渐渐飘远的思绪。
汝阳伯陡然升腾起丝丝缕缕的羞耻心,无根浮萍的慈父之心似是寻到了依托,刹那间疯狂漫长。
荣氏死了。
他该善待顾荣、顾知姐弟的。
瞬间,汝阳伯看沈和正处处不合适。
陶氏努力维持着笑容,温温柔柔道“荣荣,这是你沈伯母和沈家哥哥。”
“快快见礼。”
“顾沈两家乃是世交。”
顾荣蹙眉,面露怀疑“世交?”
陶氏朝汝阳伯投去一个眼神,汝阳伯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勉强开口“确有几分交情。”
闻言,顾荣朝着沈和正母子福了福身。
沈和正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拱手作揖“顾大姑娘,在下沈和正,字元清。”
顾荣垂眸,眼底浮现嘲讽。
和正?
元清?
正声感元化,天地清沉沉。
沈和正,不和、不正、不清。
真真是侮辱了这些词。
顾荣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沈和正,旋即看向汝阳伯府“这便是父亲精挑细选出的吗?”
“究竟是显赫的王侯之家,还是底蕴深厚的百年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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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否满足女儿任性跋扈仗仗势欺人的癖好吗?”
汝阳伯沉声“休得胡言。”
陶姨娘敏锐地捕捉到了汝阳伯微妙的情绪变化,连忙开口:“荣荣,沈家虽非显赫门第,却贵在清白高贵,家庭和睦。”
“元清,性情平和品行端方,多才艺好诗书,素有君子之称。”
顾荣敛眉不语。
多才艺?
好诗书?
是翩翩周生,婉娈幼童的才艺?
还是娈童娇丽质,践童复超瑕的诗书?
亏得陶姨娘能睁眼说出这样的瞎话。
只听陶姨娘继续道“元清弱冠之年,风清月明,洁身自好,不贪富贵不慕荣华,堪为良配。”
不贪富贵不慕荣华八个字,犹如天降霹雳,把汝阳伯尚未来得及生根发芽的慈父之心劈的灰飞烟灭。
对,他要的是江南荣氏的家产。
汝阳伯定下心神,一本正经道“所言不虚。”
沈母适时表态“我以后会将大姑娘当作女儿一样疼爱。”
顾荣蓦地一笑,环顾一圈“说了如此多,还是没说沈家的家世啊。”
“莫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穷酸破落户吧?”
“穷酸破落户肖想伯府嫡女,叫不贪富贵不慕荣华?”
“陶姨娘可真爱说笑。”
“若是上门打秋风的,给他们给万儿八千两的,送出府去。”
沈和正眸光闪了闪“在下是真心求娶大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