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姨娘,你欠我一个解释!”
三言两语,轻而易举的挑拨起汝阳伯大脑中那根敏感的弦。
“陶氏!”汝阳伯厉声道“你当真在外丢人现眼了?”
陶氏手中的帕子捏的变了形,揉了又揉。
“伯爷,您有所不知。”
“大小姐越发口无遮拦了,将伯府早膳用三条螭霖鱼来炖汤之事宣之于口。”
顾荣惊呼一声“难道父亲不是因为陶姨娘的奢侈挥霍气晕过去的吗?”
“那是因为何事?”
“因为陶姨娘下令打断了冯婆子的腿吗?”
“陶姨娘,你可不要污蔑父亲。”
“父亲高风亮节洁身自好,与冯婆子之间清清白白,绝无任何私情,更无任何不舍。”
“陶姨娘,慎言!”
汝阳伯涌出吞了苍蝇的恶心感。
他和冯婆子?
顾荣敢讲,别人都不敢信!
冯婆子糙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蚊蝇了,嗓门大的说起来话犹如旱天雷,手臂粗壮的能拧断他的小腰。
别吓他了,好吗?
“大哥,大哥啊。”
“你可不能有事啊。”
“你倒了,伯府该怎么办,弟弟以后还能依靠谁。”
又是一阵抑扬顿挫,百转千回又歇斯底里的哭声。
顾荣嘴角微微抽搐,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哭的比她尽兴,比她动情。
不枉她在路过顾二爷的宅子时扯着嗓子喊。
“滚进来!”汝阳伯怒吼。
汝阳伯一把抓起茶盏,砸了下去。
顾二爷眼疾手快,上蹿下跳,灵活躲开。
“大哥,陶姨娘不是说你快咽气了吗?”顾二爷站定,茫然疑惑地挠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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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二爷是上京有名的老纨绔。
从十余岁初通人事,无师自通吃喝玩乐,在纨绔的路上狂奔不复返。
年近而立,尚未娶妻,但府中莺莺燕燕无数,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毫不夸张地说真真凑够了一年四季、十二月份、二十四节气。
既无入仕的才智,亦不通庶务。
分家所得挥霍的一干二净后,就靠汝阳伯府养着。
当然,三不五时也会厚着脸皮从顾荣手里抠出些银子。
“二叔。”顾荣欠了欠身。
“荣丫头啊。”顾二爷咧嘴一笑。
顾二爷长的很白。
白白胖胖,眼睛大大的,双颊圆圆的。
不是油腻的胖,是憨态可鞠的胖。
脖子挂着又粗又结实的金项圈,腰间饰一堆玉佩,行走间叮叮当当作响。
富贵气逼人。
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
顾荣对顾二爷并没有恶感。
是纨绔,但也只是纨绔,并未作奸犯科。
母亲病故后,顾二爷是唯一一个站出来坚决反对汝阳伯迎陶氏进门的顾家人。
只不过,顾二爷势单力薄,阻止不了。
从陶氏进门,顾二爷除了讨要银钱,就再未登过伯府的门。
逢年过节祭祀,宁愿踩着梯子翻墙,也不从门入。
上辈子,顾荣曾问过顾二爷缘由。
顾二爷说,吃荣家的穿荣家的花荣家的住荣家的,他干不出恩将仇报的畜生事。
“荣丫头,你眼圈怎么红红的?”
“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