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伯也好,陶氏也罢,都不配流金延年松的庇佑。
一入正厅,迎入眼帘的就是汝阳伯那张拉成驴脸黑成焦炭的老脸。
神情是除了嫌弃就是不耐。
顾荣敷衍的欠了欠身,一语不发坐下。
汝阳伯压抑的怒火被瞬间点燃。
“啪”的一声,掌心落在案桌上。
“顾荣,你懂不懂规矩!”
“商户女就是上不得台面。”
顾荣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声音淡淡道“父亲轻些,品相如此好的紫檀木桌不易寻。”
“以伯府的财力,恐怕难以轻易更换如此上乘之物了。”
汝阳伯的一贯手段就是一边高高在上的打压否定她,一边又恬不知耻的吸着扬州荣家的血。
“顾荣!”汝阳伯目眦欲裂。
既有父权被挑衅的愤怒,亦有虚张声势的尴尬。
顾荣面露不解,真诚发问“父亲因何动怒?”
“陶姨娘不总是在女儿面前哭诉伯府难以为继捉襟见肘吗?”
“难道是女儿理解有误?”
顾荣抬了抬手,勾勾唇角“那父亲尽管拍。”
陶氏温声软语“老爷,大小姐尚且年少,您多担待担待。”
汝阳伯没好气冷哼一声。
“听说你一下山回府,就又是赏月钱,又是采买牛羊,又是赏布匹。”
“谁给你的权力?”
“你母亲是当家主母,掌伯府中馈。恩赏之事,理应先行征询她的意见,待商议妥当后再行实施,方为正理。”
“顾荣,你年纪越大规矩越差劲。”
“好好跟扶曦学学,省的丢人现眼。”
顾荣浅啜了口茶,嘴角上扬“父亲,女儿再次纠正,不是母亲,是陶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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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扶陶姨娘为正妻,我为人子女,孝道压身不敢妄加非议。但据女儿所知,陛下和皇后娘娘并没有应允您所请加封陶姨娘为诰命夫人。”
“汝阳伯府的诰命夫人自始至终唯有亡母一人。”
“所以,女儿唤陶氏一声姨娘,并无不妥。”
“还有,女儿无意挑衅陶姨娘掌中馈的威严,所以一应赏赐皆出自女儿私库,未曾动公中一钱银子。”
“巧言令色,巧言令色!”汝阳伯气的伸出手指,哆嗦的指着顾荣。
小意温柔慈眉善目的陶氏忙起身轻抚汝阳伯的后背“老爷,切勿动怒,气大伤身啊。”
“大小姐也及笄了,学学掌家理事也是应该的。”
“妾也正好躲个清静。”
顾荣啪的把筷子甩在地上“够了!”
“是我说的不是人话,还是陶姨娘听不懂人话?”
“私库和中馈,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陶姨娘若是脑子坏了,本小姐可以做主为父亲抬两门家世清白、年轻貌美又知书达礼的贵妾,入府后自能协助管理府中事务。”
“晚膳能吃了就吃,不能吃就散了。”
清净?
躲坟里最清净,去不去?
陶姨娘温柔和煦的笑容僵在脸上。
抬贵妾?
以前,为了保护胎里带疾体弱多病的顾知,顾荣就跟护崽子的老母鸡似的,不愿让伯府后院乌烟瘴气。
“姐姐,儿女不该插手父亲房中事。”顾扶曦柔柔弱弱小心翼翼的提醒。
“这不和规矩,传出去为人耻笑。”
顾荣似笑非笑“那不抬妾,娶继妻?”
“这几年,陛下对父亲不温不热,兴许就是因为父亲抬不明不白的外室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