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陆扬的婚事还得磨一磨嘴皮子,但出乎意料,他接受的极其自然,半点儿也没有包办的勉强。
娶了王妃不到三日,就先斩后奏,甩下一封好几折的长信,夫妻俩连夜离京跑去游山玩水了。
气得陆怀头痛。
辅导孩子课业更是鸡飞狗跳。
陆齐光顶着一脸墨水进来时,尚芙蕖正将自己那堆金银首饰抖的哗啦作响,日光透过窗棂折射出成片灿金,令人目眩。
“阿娘。”
小姑娘拧着身子靠在案前,探长脑袋去瞧她的积蓄。
尚芙蕖没有抬眼,就知道什么情况,“又被你阿爹训话了?”
“哎。”小大人似的长叹一口气,陆齐光挤到她跟前,挡住一小戳光,映出两个尖尖的羊角发髻。
“我阿爹脾气这么差,这么难说话,你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这话要是让陆怀听到,十有八九又要易燃易炸了。
“不会啊。”尚芙蕖眨眨眼,“他和我就挺好说话的。”
陆齐光:……
拿了个亮闪闪金镯子,往女儿白嫩的手腕上一套。
宽出一大圈。
尚芙蕖边调整,边听小姑娘又好奇问道,“阿娘,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厉害的?”
“我之前听那些侍女说的,后宫尔虞我诈,你死我活。你当初是怎么把其它人打下去,当上皇后的?是不是韬光养晦,笑里藏刀,扮猪吃老虎?”
她头上的羊角都要戳到自己脑门上了。
尚芙蕖伸手将其轻轻隔开,心里多少有点尴尬。
她的宫斗段位……实在不咋地。
落水那回,陆怀一眼就看出来,但还是胳膊肘拐向她。而亲爹被诬陷入狱后,更是嚣张到直接闯进对方宫里,扇人大嘴巴子……
斗是在没有得到的情况下,如果本身手里连锅带碗地端着,意义就不大了。
进宫没几年,本事不进反退。
这会儿,小女儿以一脸以为她曾经大杀四方的表情问起。尚芙蕖清咳一声,道。
“没错,你娘我就是这样的。”
“想当初刚进宫时还只是个小小采女,遭人冷眼相待,就连住殿都是分到最偏僻冷清的菡萏轩。卧薪尝胆发奋图强多年,才一朝厚积薄发直上青云。”
“菡萏轩?”
陆齐光惊讶,“菡萏轩好像是有点远……但阿娘每次不让阿爹过来睡的时候,不就是喊说要把人赶去菡萏轩吗?”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尚芙蕖实在装不下去了,忙转移话题,“宁儿,你看阿娘给你的这个镯子好不好看?”
“好看。”
陆齐光看似被成功带歪,实则将人绕进一个新问题,“阿娘,你怎么突然就数起这些东西了?”
“这是以后我要用来养你阿爹的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