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认清现实,未必就能安分下来。
“花样还挺多的,留一口气,别真让人给死了。”
活动下微微发酸的手腕,尚芙蕖从案前抬起脸,“陛下留她还有大用。”
不然以陆怀的性子,冒犯到这种程度的,早就悄无声息死了。
酉时二刻,天气转冷,暗的也早了许多。
尚芙蕖将奏疏描红的地方誊抄出来,细细捋了一遍后,侧眸才注意到陆怀不知何时过来了。
他正抱着女儿坐在席榻上,任由小姑娘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编小辫子玩儿。
一副好脾气的慈父形象,和在外端肃模样大相庭径。
陆云祉是他真正一手奶大的。
尚在襁褓那会儿,由奶娘带着,就歇在隔间。习武之人又耳力过人,每次半夜啼哭,他都会亲自过去哄。
因此,女儿与他关系很亲近。
陆云祉还拿了一条红绳,歪歪扭扭系好,问,“阿爹,好不好看?”
“好看。”
尚芙蕖:……
有了孩子后,她一直都很怀疑对方的精神状态。
无需抬眼,陆怀也知道是她过来了。伸手揉揉女儿毛茸茸的脑袋,温声哄上两句,便让奶娘将人带下去休息。
男人眉眼低垂,如笼春山。
玉冠被女儿扯散,发丝凌乱。朦朦胧胧的灯影下,比往日多了几分疏懒与柔软。
落在肩处的那缕系着红丝绦,颜色艳丽。本该女儿家的精致玩意儿,在他身上却没有丝毫女气,反而添了一抹妖异。
“盈盈。”
他忽尔抬眸。
尚芙蕖躲闪不及,视线正正好撞入其中,潋滟生辉,下意识要转开脸,下一刻却被攥住手腕。
“躲什么?”
“没有。”她梗着脖子否认。
储君的培养包括野心与强势,只不过陆怀极少在她面前表现出这一面。如今脸皮没有以前那样薄,行为也越来越出格了。
“坐下来说。”
他语气平和,一如往常。
但受手腕被圈住的限制,导致尚芙蕖所能活动的范围内,根本没有空出的位置。
除了……对方腿上。
怪她当初太年轻,没想到和心眼多的人过日子这么麻烦。
“盈盈。”
陆怀又唤了她一声。
他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