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这么久,他第一次正式喊她。敛去神思,尚芙蕖转过脸,听到少年略带凉薄的声音恰巧落下。
“听闻她父亲与你父亲曾是同窗?”
湿答答的裙裳糊在身上,风一吹,脊背瞬时攀上凉意。
他都知道。
所以之前……是诈她的?
果然再年轻的皇帝,心眼子也比莲藕多。
尚芙蕖心里升起警惕,“父亲同窗众多,也不知道能不能忆起。”
赵书苒的祖父,虽然没有在朝为官,但在读书人心中颇有分量。书里有提过,他曾受恩于宋家。所以前期的赵书苒,其实身处在一个微妙尴尬的境地。
想到这里,她又不由觉得可惜。
赵书苒有咏絮才,不栉进士,是赵家这一辈中最出众的。却投入皇宫这口深井,从此激不起一丝涟漪。
手上倏地多了样东西。
尚芙蕖低头,还残留一道道水痕的墨莲,被安静放在自己掌心。
“先回去吧。”
“别着凉。”
…
“美人!”
两个贴身侍女等了许久,小蝶拧干帕子给她擦拭,语气略带埋怨,“陛下一声不吭就把您给带走了!”
她们想跟又不敢。
毕竟齐公公都留在原地。
杏儿也脱掉外裳给她披上,“这么大的雨,美人千万别着凉了,快回去换身衣裳,喝碗姜汤暖一暖身。”
勾了勾耳际湿漉漉的碎发,尚芙蕖心底泛起一丝疑惑。
陆怀虽然与人态度并不亲近,却是个情绪稳定心思细腻的,不算难相处。对她也明显是看待奇珍异宝的重视,上次在宣室殿能给她披衣,这次却只给了一把伞。
难道……被雨淋还比不上睡觉?
轻风吹面,想到陆怀在宣室殿时明显更为放松的神色。她灵光一闪,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猜测。
不会是因为在外面要维持皇帝形象,所以有包袱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直到杏儿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送了上来。
“美人,快趁热喝了吧。”
尚芙蕖不挑嘴,唯独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