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槿安立即坐正,便看见狂人楚肩膀上扛着九天,一阵风一样飘进来了。
一进门,九天看见那三十多人,眨巴眨巴眼,看看他们,对殷槿安说:“二舅,这是你新招的兵吖?”
殷槿安口气里不由自主地带着二舅的宠溺,摸摸她的小脑袋,说:“是!你和毒老头去哪里了?”
狂人楚纠正道:“狂人楚!”
“毒老头。”
“狂、人、楚!!”
“老毒物!”
“......!!”狂人楚忍了。
九天笑嘻嘻地说:“二舅,这些人可靠吗?”
夏侯衍的棺材板脸转向殷槿安。
殷槿安笑着说:“九天,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做,你还怕别人?”
夏侯衍顿时心底一沉。
九天顿时明白,开心地说:“二舅,您瞧好吧。”
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掏呀掏呀,最后索性提着小包的底角,在桌子前面的空地上倾倒。
殷槿安的桌案与那三十二人围成的空地,便哗啦啦堆了好大一堆——银票、银子、金子,还夹杂一些珠宝。
夏侯衍目瞪口呆。
其余三十一人都目瞪口呆。
不是,那孩子是什么来路?
她哪里来这么多银钱?
她那个小包,也只比他们的巴掌大那么一点点吧?
怎么倒出来这么一大堆的金银财宝?
夏侯衍走过去,摸着金子,咬了咬,摸起银子也咬了咬,互相敲击一下。
是真金白银。
银票也是真的。
他们主子跟前的小童,那个背包是法宝?
他的棺材板脸,带了一些笑容,这一大堆,白银三十万两,黄金也有上万两。
殷槿安不解释,虎豹骑是卫皇后留给他的底牌,但是又怎么样,他有九天,比三千虎豹骑更厉害。
他八岁开始混社会,什么人没见过?虎豹骑说是他的下属,但是那脸上的倨傲,当他看不出来?
你们归顺,爷很欢迎,不归顺,爷离了你们也能成事!
他想要的是对方自发臣服,不忠心就滚。
爷这辈子从来就不会委曲求全。
殷槿安冲门外喊:“顾八荒。”
“在。”
“把这些拿出去,交给粮草营,买马买粮草,我们准备开拔。”
顾八荒看着一地的金银财宝,心下十分高兴,说:“这又是九天募集来的吧?”
狂人楚:“还有我,我和师父一起抢……募集的。”
这些天,狂人楚带着九天,一老一早,每天往外跑,不时地弄回来金银财宝,更玄乎的是还让土匪,赶来好几批战马,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搞来的。
现在一万人的装备都被这一老一小搞齐全了。
顾八荒和粮草营的人出去了,殷槿安喊人给九天和狂人楚上饭菜。
四菜一汤,有鱼有肉,吃的也是白米饭。
那三十二人,殷槿安让他们与下面的将士一起吃住。
当晚,那三十二人被安排住在府衙守军营地。
看着那一万新兵跟着顾八荒、大将苍海和何书桁训练,霍刀皱着眉头问夏侯衍和薛景斐:“殿下靠着这一万人能成事吗?”
夏侯衍说:“不是还有虎豹骑吗?”
薛景斐说:“不知道殿下如今什么意思?只想打败回鹘人?还是想夺回天下?他会不会与阳盛帝决裂?”
“殿下若只想杀了楚后,动用虎豹骑未免杀鸡用牛刀。”霍刀不满地说,“虎豹骑是卫小姐(卫慕)留给殿下的底牌。”
夏侯衍皱眉道:“霍刀,世上没有卫小姐,卫皇后已经去了,我们只有一个主子,就是殿下。虎豹骑是殿下的,殿下想用来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狗皇帝一直想要虎豹骑,若非他不敢去云山,虎豹骑早就不是殿下的了。如果殿下与阳盛帝父子和好,虎豹骑落到阳盛帝的手里,我实在是不甘心。”
“霍刀,你僭越了!虎豹骑是殿下的虎豹骑,哪怕殿下叫虎豹骑都去死,虎豹骑也不应犹豫!”
夏侯衍非常严厉地批评霍刀和薛景斐。
三人不再说话,望着外面那一万人,心里很沉重。
夏侯衍心里忐忑不安,他是殿下的贴身侍卫首领,殿下丢了将近一年,他也疯狂地找了一年。
好不容易找到殿下,按理来说,殿下应该把他们都留在身边,让他们继续守护殿下。
然而,殿下不仅什么都不愿意与他们说,还直接把他们打发到军舍里,和普通将士没什么两样。
甚至还不如顾八荒得殿下信任。
这一年里,殿下到底遭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