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项物资的断供,大乾应该很快就陷入混乱和恐慌。
“对方是想涨价还是想怎么?”
“原先一直拖着,今天臣才得到准信,对方说再也不对大乾朝廷供应盐铁。”
“到底怎么回事?”惠帝急火攻心,头有点晕。
“禀告陛下,以前是谢安淮在管这一摊,每月从南方北方源源不断地调拨盐、铁、粮食等物资,物美价廉。如今他走了,对方再也不搭理我们……”
惠帝恼火了:“他走了,你们就都弄不来物资?那朝廷要你们作甚?”
盐铁司无奈,他们已经很努力地在调拨寻找替代货源,但是他们发现,谢安淮确实比他们能干。
也不是没有找到别的盐场,但是进价比之前要贵五倍以上,盐铁的纯度还远远不够。
今天之所以禀报,实在是库存都耗光了,市司一道又一道的折子递上来,百姓需求的盐、粮食、肉类,都跟不上。
惠帝心里有个特别不好的想法,问道:“我们大乾那么大,难道还挖不出一个盐矿?百姓不是养着禽类、畜类吗?肉类不是一直很充足吗?”
户部尚书禀报:“陛下,粮食和肉类,大乾也不是没有,可是,海上带来的外番的东西,量大,又便宜又新鲜,咱们大乾没有那么多,也没那么好。”
“难不成离开海上丝绸之路,大家就没法活了?”惠帝恼火了,“以前没开海禁的时候,大家不是也活得好好的?”
“启禀陛下,大乾确实物资自产不足。”
“减少消费,大家银子不是可以省下些?手里有银子,怕什么?”
“陛下,物资越少,价钱越高啊!攒不住钱,真的攒不住钱!”
户部尚书不得不说了实话,“眼下,各种物资不足,大家争相抢购,价格越抬越高,越高越恐慌……市面上,盐价较之九月,已经涨了二十倍;铁有行无市,百姓买把菜刀都买不起;而肉类,适逢过年,已经涨了十几倍……”
还攒钱?攒个锤子啊!
花子胜没吭气,内侍省报上来的宫内花费,自从十月份到现在,已经涨了十倍了。
他都不敢给陛下报账。
户部尚书还在不怕死地说:“陛下,西北永兴军州递来折子,爆发了严重暴雪冰冻,人畜死伤无数,房屋倒塌万见,需要至少百万石的赈灾粮......”
整个朝堂一片死寂,惠帝脑子里转着一个可怕的念头——
谢氏比魏氏更加可怕。
谢昭昭,那个一直规矩礼仪极好的小丫头,看着不吭不声,可比谢纯熙可怕得多!
她开通了海外航线,源源不断地把外面的物资运进来,泥土烧制的瓷器,换来又好又多又便宜的粮食、盐、铁、香料、马匹等各种物资。
看起来价格很低,比以前大乾定价低数倍,把魏家挤出市场,朝廷高兴万分,好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她不仅赚了富可敌国的财富,还温水煮青蛙,才三年不到的时间,慢慢地把整个大乾都引入瓮中,把整个大乾抓在掌心。
如今他们在温暖的瓮中,再出去,已经不适应了。
谢氏被罚,她不吵不闹,一刀切断大乾的经济命脉,停止所有物资供应。
让所有大乾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大乾人已经不习惯再去吃又苦又涩又贵二十倍的盐!!
过惯了十五文钱买一斤肉的日子,再去买一百五十文一斤的老腊肉,哪个百姓不骂娘?
惠帝慌神,本来摆着豆腐架子、在一边学习的太子,两眼恐惧地看着惠帝嘴一张一合:“赶紧用朕的软轿,把景辰接进宫。”
朕就打他十板子,两个多月了,还养伤?
这屁股是纸糊的吗?朕都急得火烧房子,他躺家里逗孩子!
可是,去接周少羽的禁军和内侍空手回来了。
周少羽没接来。
“景辰呢?他还装病?”
“陛下,侯老夫人昨天夜里上茅厕跌到茅坑里冻死了,殿下说,人之行莫大于孝,养母也是母,他要为养母丁忧……丁忧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