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姐死死盯着苏九月。
眼珠子都恨不得瞪出来!
苏九月报以淡淡一笑,薄唇轻启。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苏九月不紧不慢的说出此诗最后一句。
卢小姐一屁股跌回了摇椅上!摇椅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听得人心里莫名一颤抖!
而台下!人群早就激动万分!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好一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好诗!当真是好诗!此诗定流传千古!”
“我必须提醒你们!这位小姐,是四步成诗!她只用了四步,就做出了这样一首绝世之作!”
“天才已经不足以形容她了!”
原先嘲笑苏九月的人有多卖力,现在就有多打脸!
然而此刻!已经没人有功夫理会脸疼不疼了!
“纸笔!快找纸笔记下来!我定将此诗挂于床前!日日膜拜学习!”
一语点醒梦中人!
齐先生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毫无形象的手脚并用冲向自己的案桌!
拿起笔,铺开一张新纸,笔走龙蛇的开始回忆全诗!
人人尽说江南好,
游人只合江南老。
春水碧于天,
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
皓腕凝霜雪。
未老莫还乡,
还乡须断肠。
此等佳作,只听一遍,便能深刻于脑海!
齐先生写完,长出口气!视若珍宝的将诗藏于胸口!
其他人争先效仿!
场面一度混乱至极!
关若宇得了机会,护着李氏到了苏九月身边!
“月儿!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文采,平日竟与我们藏拙,着实让人伤感!”
关若宇没拿诸葛扇,一边气定神闲的摇着折扇,一边出言调侃。
李氏目光温柔的看着苏九月。
“我家月儿,到底是个有本事的。”
没有多问,李氏只觉得与有荣焉!
“太棒啦!简直是太棒啦!我家月月最厉害超厉害无人能敌所向披靡!!!”
林青青一蹦三尺高,恨不得把苏九月夸上天去!
覃若倚手握着剑柄,依旧回不过神来!
到现在,她也没想到这丫头竟真的能七步成诗!
不!她仅仅用了四步!比当年贤妃娘娘还厉害!
而且!
这诗作得……只怕当今诗圣都得自愧不如!
苏九月对着李氏几人浅浅一笑。
“无事便爱看看诗集,兴到浓时就忍不住自己瞎琢磨几句,没想到卢小姐会出这个,我也算是瞎猫撞上死耗子。”
“就是不知道,这诗能不能入了卢小姐的眼。”
苏九月找补一句,也把目光投向了摇椅上的卢小姐。
苏九月神态自若。
古往今来,众多写江南的诗中,她偏偏最爱韦庄的这首《菩萨蛮·人人尽说江南好》。
此诗流传数千年,为多少文人才子称颂不已?
卢小姐纵使再不识趣,也断不敢随意诋毁此诗!
“卢小姐,你可还满意?”
苏九月见卢小姐不答,又询问了一声。
卢小姐总算回过神,苦笑一声。
她生在江南,自是听得出来,这首诗把江南唱得有多传神!
仅仅是开篇的一句“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就道尽了江南那如诗如画的风景有多么让人流连忘返!
描绘细腻,情感丰富,如同一个在江南生活了一辈子的人,对江南的风土人情了如指掌!
听着这首诗,她居然都升起了强烈的思乡之情!
这首诗,她挑不出一点错处!
若是敢说半个不好!莫说清溪县!只怕江南人士都会一人一口唾沫把自己淹死!
她,败了……
“愿赌服输。”
卢小姐自知多说无益,干脆利落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
“这是一万两银票,大夏境内任意钱庄通用!”
“灵儿!咱们走!”
败局已定,卢小姐留下只会徒增愤怒!
带着丫鬟仆人,卢小姐高傲的昂起头颅,从苏九月几人身边走过。
即使是输了,依旧盛气凌人!
将银票眼睛都不眨的拍在苏九月身上!
“姑娘银子拿好!四海缘你进便是!”
“希望姑娘有命进有命出,有命挣我银子,有命花……”
阴恻恻的冷声说了这么一句,卢小姐头发一甩,大步离开!
苏九月眼神一冷。
这卢小姐,说话带着深意……
看了一眼偌大的四海缘酒楼,苏九月目光沉了又沉。
人群依旧因为这首咏江南沸腾不止!
人群里,一男子视线在苏九月身上停留数秒收回。
“走吧。”
含笑一负手,带着小厮消失在人群。
苏九月往人群中看了一眼,不甚在意的勾了勾嘴角。
“娘亲,关大哥,青青,咱们走!”
终于能进这四海缘,苏九月也不磨叽,大手一挥!进!
一袭红衣的覃若倚羡慕的看着苏九月他们一行人,退开两步,让开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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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青眨了眨眼睛,一把拉住覃若倚的手!
“覃姐姐,我们初来清溪,也不知这四海缘酒楼里有什么招牌菜,你是本地人,自然再清楚不过。”
“不知你愿不愿意当我们的向导,帮我们把把关,顺便也能从你这打听打听清溪的风土人情?”
覃若倚惊喜得只差没跳起来!
“行!这清溪,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能进四海缘,她喜不自胜!
欢欢喜喜的拉着林青青就往里冲!连苏九月几人都顾不得了!
苏九月苦笑摇头。
回眸看到齐先生,含笑与他打了声招呼,欲邀齐先生一同入内。
岂料齐先生满脑子都是诗集,居然把算学都先搁置一边!
他此刻,只想回学院,与那几个知己好生研读这首封神之诗!
便想也不想婉拒了。
苏九月也没强求,追着林青青和覃若倚进了四海缘。
……
“主子,还没死!”
大山深处,一个隐蔽的山坳,隐约传来动静。
一紫衣男子迎风而立,面上戴着银丝面具,看不清长相。
只留一双冷冽的眸子在外。
遮得严严实实,也盖不住他那华贵的气质!
他身侧,是一黑衣男子,正蹲在一个面朝地躺着的人身前。
男子瞥了一眼,看到那人背后触目惊心的刀伤,不难看出,这人经历过一场恶战!
“给他止血,速度快点,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
男子冷声吩咐一句,眼里尽是薄情。
“是。”
黑衣男子得令,从怀里掏出一瓶止血药,药瓶格外的精致好看。
黑衣男子将男子翻了个身,面部朝上。
紫衣男子眉头一皱。
黑衣男子扒开此人衣服,从他怀里,掉出来一个精巧的淡青色荷包。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