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烧腊面馆前,车子停了下来。
邝智立几人下车,邓威拉着哈巴狗跟在了后面。
烧腊面馆已经被提前打理好,面馆里一个人都没有,坐在里面的位置,外面也看不到。
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做好的面条,还冒着热气的烧鸭正冒着腾腾热气。
“吃吧。”
邝智立拽了拽西装下摆坐了下来,夹了支香烟在手烟盒放在桌子上:“特地让老细加多一班炉,烤了只鸭子給你食。”
邓威还真的是有点饿了。
下午坐进赌档里,直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
他也没有客气,拿起筷子开始吃面,夹着烧鸭塞进嘴里大口吃着,还不忘记夹多一块丢地上給自己的哈巴狗吃。
哈巴狗是真饿了,一口咬住,狼吞虎咽还护食的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来。
邝智立側身吸着烟,也不知道说话。
一盘面条很快见底,盘子里的烧鸭也没有剩下几块。
邓威拿过桌子上的香烟点上一支,舒坦的吐了口烟雾。
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和联胜新一届办事人选举,现在应该也该开始了。”
邝智立斜眼看着邓威:“大D他们这班人搞的和联胜乌烟瘴气,警队对他们很不满意。”
“和联胜,都快成吴志辉的和联胜了,一言堂,一点都不民主,这很不好。”
“呵呵。”
邓威笑了起来:“你知道不就行了?谁不知道和联胜现在就是吴志辉的后花园,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所以来找你咯。”
邝智立身子往前探了探,把烟盒拉到面前:“有没有兴趣啊?”
“有没有搞错啊长官,我?”
邓威撇撇嘴,叼着烟看着邝智立:“我邓威现在就是条过街老鼠,谁看到我都可以踩两脚,你寻我?”
“寻我干什么?丢人现眼啊,我还不想死。”
邓威倒也门清,分得清自己的位置与现在的处境。
“你是和联胜的叔父辈,和联胜你最了解,你资历最老。”
邝智立跟着说道:“混社团的,只要手里有钱,什么都好说,有老细愿意撑手你。”
其实。
邝智立本人也是看不上邓威的。
这头肥猪现在就是个废物,蔡Sir为什么还要找他啊。
当然了。
上级的指令,下级执行就行了。
“你负责组建班底,我们负责出钱资助你。”
邝智立跟着说道:“有钱就能做事,有钱就能翻盘。”
“你也不想看到和联胜现在那班叔父辈被串爆执掌吧?那个位置,本来是属于你的。”
邓威没说话,只是眯眼吸着烟。
“都说男人有三个掉面子的事情:摇手表,甩钢笔,推汽车。”
邝智立说话不停,口才很好:“对于你们这班混社团的人来说:
最风光的事情就是能全身而退,名声、地位都有。
最丢脸的事情,莫过于老来扑街,一地鸡毛!”
“风光一辈子,临到头被别人夺了位置,名声身份尽失。”
“现在再去和联胜说,现在再提起你邓威,外面谁认识啊?”
邝智立的话无疑深深的刺痛了邓威的心。
他本来就是一个爱面子的人。
要不然。
邓威也不会一直习惯性的张嘴闭嘴,就提起自己以前当和联胜办事人的时候。
哪怕到现在,他都喜欢说起自己当办事人的这些话,试图为自己搏得颜面。
“我就找你这么一次,下一次,你可能都没这么好命。”
邝智立目光上下扫过邓威:“你现在又酗酒,又进赌场。
按照你现在这个吨位,你自己的身体现在什么情况,你心里有数。”
“这次我找你你不答应,那我估计,这辈子你都没有机会了。”
说到这里,邝智立再度一笑:“我刚才见到你的时候,你看你那张老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
“再保持这个状态下去,很快你就会死的。”
“再没有翻本的机会,高开低走中收场。”
高级警司,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说话都是艺术。
他的话切入点还是非常有效的。
两重打压之下,说的邓威那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现在的邓威,继续郁郁不振保持酗酒的状态,扑街迟早了。
说不定哪天死在赌桌上。
他的身体情况,他自己清楚。
“想跟我怎么合作?”
邓威看着邝智立。
“很简单。”
邝智立声音高了一分:“我们出钱,你负责组建班底。
寻出有实力争办事的人出来,争和联胜办事人。”
“这件事不简单呐。”
“简单还找你?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邝智立不可置否:“要不是看在你以前的身份,你有资格坐在这里?”
他手指弹了弹,打量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手指甲,面露不屑。
“我堂堂一个高级警务人员,大晚上跟你这样一个上不来台面的人坐在这里。”
他视线重新落回在邓威身上:“请你吃烧鸭面,跟你说这么多,你以为你是谁啊?”
言语中。
不乏浓浓的鄙夷之色。
邓威脸色有些发红,脸红脖子粗但是又不能说多什么来反驳。
“放心,我们不止找了你。”
邝智立起身站了起来:“我们还找了其他的小社团,会有人帮手你起势的。”
他拽了拽西装把钮扣扣上,回头看了一眼邓威:“你尽快把你的团队组建起来,尽快。”
“扑你老母。”
邓威等邝智立一行人离开以后,这才小声嘟囔一句。
“打包。”
邓威招呼来面馆老细:“烧鸭都給我打包了,鸭屁股也給我放进去,我爱食。”
经济拮据的邓威,现在过日子都开始精打细算起来了。
拎着食盒出去,邓威也是阔绰的打了个出租车,有人給钱,那就做起来吧。
回到家的时候。
家门口放了一个黑色的包裹,打开,里面是一堆钞票,摆在桌子上点了点,二十万正好。
他拿起电话来,直接打了出去。
没过多久。
茅趸、衰狗两人就到他家了,看着桌子上的钞票:“怎么?最近赢钱了?”
邓威地位一落千丈,外面都没人尊重他们。
叔父辈几人也是这样,对邓威也没有以前那么尊重了。
“嗯。”
邓威手法麻利的把钞票分成了三份,自己十万,他们两人十万:“和联胜新一届办事要开始了。”
“串爆坐那个位置这么久,把咱们挤压的这么厉害,有没有什么想法?”
“这个钱,只要把和联胜的选举搞好,那还有很多的钱給咱们拿。”
茅趸、衰狗两人不由眯了眯眼,说话的语气也变了:“你有想法?”
有人出钱。
“帮我打电话叫阿乐过来。”
邓威也是摆起了架子,吩咐道:“就说我有事情想跟他说。”
林怀乐,应该会很有想法。
上一皆他争话事人的位置失败,这一皆应该有想法的。
他是最佳人选。
茅趸照做。
挂了电话以后,有些尴尬的看着邓威:“林怀乐个扑街,说他待会安排马仔送五千块钱过来。”
“草!”
邓威低声咒骂一句,只得拿着电话亲自打过去:“阿乐,我让你过来谈事情啊!”
“缺钱了啊?”
林怀乐的声音响起:“省着点花邓伯,我让马仔給你多送五千。”
其实。
林怀乐多少猜到了一点,这三个老家伙凑在一起,很少见。
“我邓威没有钱?需要你林怀乐接济?”
邓伯面红脖子粗,林怀乐的话就是在羞辱他:“我叫你过来,是跟你说办事人选举”
“我没兴趣啊邓伯。”
林怀乐想都不想一口拒绝:“以后,找我阿乐饮茶,我可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