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些益州本地的废物,果然不堪一击!他们也就只配守着葭萌关、白水关当缩头乌龟罢了!谁给他们的胆子出战、拦截我军的?
没有雄关天险,只靠几座营寨就指望阻挡我军,真是痴心妄想!还不是一天就被打崩了!可惜让吴懿这厮跑了,看来他在刘璋手下,还算是知兵有点韧劲的。”
次日天明,夏侯渊亲自来到昨夜吴懿放弃的阳平关外益州军大营内时,略微视察了一圈己方士卒打扫战场的情况。就忍不住吐出一口浊气,狠狠辱骂发泄了一番。
他最近神经实在是太紧绷了,也确实需要好好发泄一下。
被刘备、张飞、甘宁打得五战五败,五次中计,一路奔逃五百里到葭萌关,又奔逃一百五十里到阳平关,累计败退六百五十里,简直把曹营第一名将的面子都丢光了。
好在刘璋的狂妄自大、擅自出战,给了夏侯渊找回自信的机会。打完这一场,他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觉得自己又行了。
也正是到了这时候,帮夏侯渊督领后军的贾诩,也姗姗来迟赶到了战场。
贾诩是帮夏侯渊督领辎重队的,还要携带随军钱粮物资,走得慢些。加上夏侯渊在正面战场只打了一天就搞定了战斗,所以等打完了贾诩才像港片里的挑子那般赶到。
夏侯渊也不以为意,反而颇为自得:自己可是在没有贾诩参谋的情况下,就轻易击溃吴懿,那含金量就更高了。
人在心情好的时候,总是特别好说话,夏侯渊也就神清气爽地顺势跟贾诩商量道:
“文和,你来得正好,如今我们击退了吴懿,还俘虏了两千多人。但他似乎带兵退往了我军的来路方向,也就是西北边的陈仓道、离此四十多里,靠近河池县。
你帮我参详参详,下一步我军该怎么做?如何扎营、如何部署、又如何追击?”
贾诩先观察了一下情况,说了些恭维的话,恭喜夏侯渊大获全胜。把夏侯渊哄开心了,这才慎重地说:
“属下有一些浅见,将军不妨一听。先说扎营和部署,我以为这座被吴懿放弃的道口大营,我们绝对要利用起来——阳平关外的道路,是可以绕过关卡南下的。
如果我们放弃了这座营寨,全军撤回关内,就等于把吴懿的归途放出来了。到时候吴懿可以拼却分出一部分人打阻击、掩护主力从关前通过,返回葭萌关,那么我们就无法全歼吴懿剩下的两万多人了。
因此,我们一定要当道扎营,把这个旧营利用起来,不给从关前绕路偷过的机会。”
夏侯渊点点头,很满意地附和:“这一点跟我想一块儿去了,吴懿既然敢出来,那我就不会满足于仅仅突破他的包围那么简单,我要反过来把他全歼!
不过,昨日我军这般搏命狂攻,人人用命,更多是为了夺取逃回阳平关的机会,是困兽之斗。相比之下,如今我们已经退到阳平关,将士们的夺路逃命战意已经瓦解了。
我们剩下的兵力数量,还少于吴懿,再想重现一次以少胜多、还是我攻敌守的战果,怕是非常困难。我倒不是担心打不过吴懿,是怕拖久了折损过大,到时候刘备、张飞从背后袭来,阳平关就危险了。”
夏侯渊手上现在还有一万几千人。如果把汉中盆地内部的留守部队也收拢收拢,集结起来,专注死守阳平关,拉起两万人还是做得到的。
他自问靠这两万人,虽然没办法再进取,但好歹能守住汉中。
可如果再出关浪、追求全歼吴懿,在野战中打出更多损耗,到时候刘备追来,夏侯渊可就不敢保证了。
刘备军要想在攻关战中杀一个曹兵,付出的代价可比吴懿在野战中杀一個曹兵,要高出数倍。
既然把兵力都花在守关上,能赢得更多的交换比,夏侯渊为什么还要野战浪呢?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考虑。
以贾诩的智商,他当然也瞬间就听懂了主帅的顾虑所在。
所以,夏侯渊需要他想一个招,能不能不用再付出太大的代价,最好是一本万利、旱涝保收地解决吴懿。
哪怕不能保证解决掉,但至少尝试成本得足够低,那样可以有枣没枣白打一杆子。
贾诩的大脑进入了飞快思索的状态,许久之后,还真就被他想到一计:
“属下明白将军的忧虑所在,属下倒也思得一计,不敢说稳赢,但至少不用付出什么本钱,也完全不会妨害阳平关的守关大业。”
夏侯渊闻言,难得大喜道:“哦?请文和速速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