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才看清,来的竟然是季德顺。
“季德顺?”太子惊讶,“你这是怎么了?”
“你是本宫的人,谁敢把你打成这样?”
季德顺手哆嗦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一个帕子包成的包。
太子一见那瓶子,目光微亮,摆手让小太监退下。
季德顺这才声泪俱下地说:“殿下,老奴出宫买神药,这次不但难买,还和人抢药,被人暗中盯上,要不是老奴命大,恐怕就……”
“再也不能见到殿下了。”
季德顺一边哭,一边把瓶子放在桌上。
太子看着他脸上的伤,被扯烂的衣裳,叹道:“也是为难你了。”
“一会儿去领三百两银子,让太医给你瞧瞧上点药,再拿几匹缎子做几件衣裳。”
季德顺手拉着太子袍角,眼泪哗哗流:“为太子殿下办事是老奴分内的事,死也甘愿,不敢领赏,哭只是因为怕再也见不到殿下……”
太子气笑,轻踢他一下:“行了,本宫好好的,你也好好的,哪就见不着了?赏你就拿着,谁不知道你爱财,装什么!”
季德顺又哭又笑,用袖子胡乱抹一把脸,脸上更伤,惹得太子也跟着笑。
季德顺这才把帕子包也捧上来:“本来买了两瓶,挨打的时候使劲儿护着,还是摔了一瓶,老奴有罪。”
闻听摔了瓶,太子的脸色一变,打开布包一看,果然是,其中还有瓷片。
顿时气得咬牙。
“之前让你出去买,不想太引人注意,故而不让你带别人,这样,以后你再出去,本宫调一支小队给你,护你周全。”
“谢殿下!”季德顺叩首。
他双手交叠,额头抵在手背上,即便如此,还是感觉到地砖上的凉意,让他头脑更清楚。
太子对他是不错,但……终究是不成了。
太子不知他心中所想,手指轻捻令牌流苏:“三月十六,是例年的春猎,你去把苏运东叫来,本宫有事吩咐他。”
季德顺心头微凛:“是。”
刚起身走两步,太子又道:“换身衣服再去,脸上的伤也处理一下。”
“是。”
季德顺出殿,太子扭头看窗外,天气放晴,丝丝暖意已在枝头悄然放出一抹绿。
春天要来了。
他的时代,也该来了。
……
旧城改造的登记册子比想象得还要厚,曹刺史带着册子上门,喝了三大杯茶,才把其中的各种数据讲清楚。
颜如玉边听边翻看册子:“曹刺史这册子造得好,很细致。”
曹刺史松口气,心头大定,能得王妃一句赞赏,这些日子的辛苦就算没白费。
曹刺史笑眯眯问道:“王妃,那不知什么时候公布消息,比较合适?”
颜如玉略一思索:“先不急,还有些其它的准备工作,到时候我写个清单,准备好了再下通知。”
颜如玉气定神闲:“曹刺史,莫急,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准备工作做好做细,在推进的过程中才能应对一切意外。”
曹刺史点头,深以为然:“王妃所言极是。”
“眼下天开始回暖,春耕同等重要,不知此事,准备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