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望爵这一笑,笑的诡异,笑的狰狞,笑的毛骨悚然,似乎暗藏着杀机,让人不寒而栗。
甄鸿儒思前想后,鬼就是鬼,老鼠有着个壁算,何况这个鬼来精,似那个鬼谷子,终究逃不了送大财大大。
于是叫来亲信,暗递来五万银票,由甄鸿儒亲自暗递给郝望爵。那是在袖子与袖子对接中完成的。
同买卖人一样,手对手在双方袖子笼里讨价还价,一五一十,二一添作五,九九归一,打着哑语,用那心算,完成那个只能意会,不会能言传上的交割,是那的一团和气,谦逊在面子里。
大人:前嫌有误解,有人嚼舌头根子,拨弄是非,权当小的不当。此意望笑纳,以弥补俺的过错,望大人海涵。
郝望爵面有羞赧,假惺惺推辞再三。还辞令道:不是此意,曲解了。恭敬不如服从命令,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却之不恭,却之不恭了。
甄大人有什么事,就来找俺!本大人定当效犬马之劳,犬马之劳了!
推让中郝望爵还谨慎而又快捷地将银票抽出袖子外,眯了一眼,才放心地将银票小心翼翼揣入了袖笼里的衣袋中。
抱拳道:甄大人就此别过,就此别过!诚谢了!
瞬间挥手与同行的策马扬鞭,一溜烟地消失在尘埃中。
大人一路走好!甄鸿儒还在恭恭敬敬作着揖,口中念念有词。
到底是文人,禁不住连惊带吓的,是个作贼心虚的料子,成不了大器,独缺帅才,那种沉着应战,不露声色。
可叹的是,这么一恫吓,六神无主,全然慌了阵脚。
若是严刑逼供,这个家伙可是软骨头了,不交出是璞正文办的此事,才怪呢?
与文人打交道,可得多留一手,说是文人固执呢?倒不如文人相轻,酸儒有过之,而刚毅不足。
本来是忠君之道,却被昏君之误,有失伦理纲常了。从本意上,甄鸿儒就不想送礼,以为有辱人格,有丧风雅,有违纲纪,哪是饱读圣贤之人所为,愧不敢当。
可现实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拿钱消灾,钱能通天,一切都在钱的左右下行事。
你就说本已索贿,贿金未到手,竟然索贿人上门问责,为什么做赃害人,没钱偏说有钱,钱在何处?本是暗地里的污秽事,却昭然若揭,公开的不知法度。
还理由诤谏地讨个说法,让贿赂者大为汗颜,虎狼之辈,吞金兽。
如同卖淫嫖娼一样,本是暗地的事,现在可有明码标价,大街心中揽生意,你说是不是世风日下,官僚腐败到肆无忌惮,知法犯法的程度。
如此之说,大清国能不完蛋吗?
可郝望爵心安理得地策马回京报喜去了,那是一路扬尘,一路思绪,春风得意马蹄疾。
此次剿匪成败与否,如何自圆其说?报喜不报忧,还是报忧不报喜?有道是无功不受禄,自己还能说自己不好,岂不知说不了假话,办不成大事。
何况流寇遍地开花,官府四处灭火。天下大乱到大治,无为而治,乃为上上策。
皇帝高高在上,也不知釜底抽薪,只听得来人来报,又是大事不好!烽火燎原了。
皇帝一双嫩手,再加慈禧一双老手,又不合拍,能捂几个窟窿,弹几个高调,似乎天下无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