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虑远,你家中有什么人啊?”
沈思危有些疑惑,“只我一人。”
按理说,她若想知道,让暗卫查查便能知道他的身世。
似是知道他的疑惑,她道:“你的事,我想让你亲口告诉我。”
沈思危坐在她身侧,“我出生籍州一农家,二十年前大旱,朝廷下发赈灾银,然被贪官贪墨,致数万灾民饥亡,我亲人便是其中。”
“我被一对猎户夫妇救起,侥幸不死,他们无子,供我吃穿,在我七岁时去世。”
“往后,我便靠着朝廷的义济堂资助过活,学堂里的先生见我聪慧便助我考学。”
“先生鳏寡,情深义重,靠亡妻起于微末,念亡妻不复再娶,便也将我认作儿子,两年前过世。”
“我入明察司,多少与当年贪官有关。”
岁昭拍了拍他肩膀,“你这二十来年过得好坎坷,但所幸遇到了不少好人。”
二十年前,那时她爹爹还在深山老林里呢,她娘亲还未被召入宫。
沈思危轻点头,“嗯。”
遇到的好人是不少,但遇到的恶人只多不少。
和他絮絮叨叨聊了许久,她累了,靠在榻上安安静静地看着屋顶。
屋中烧着炭火,沈思危将茶壶放上,温了其中的茶后倒了一杯,递到她唇边,“喝些,润喉。”
岁昭就着他的手喝了,见他盯着自己,仰头朝他笑,“沈虑远,我好看吗?”
“嗯。”他目光从她红润的唇上离开,小心推开她脑袋,又去倒了杯茶,“还喝吗?”
“不喝啦。”
他闻言,将茶一口饮尽。
看了眼自己用过的杯子,又看了眼他滚动的喉结,岁昭咳了声。
沈思危将杯子放下,回去坐到她身旁。
岁昭随手捞了他方才看的书过来,低头看着,看看看着入了神,又想到他,挪到他身旁靠在他手旁,将内容往他面前斜。
沈思危揽着她坐正,手收了回来,陪着难得安静下来的人一起看书。
冬日里天黑得早,屋内光线变得有些暗时,岁昭放下手中的书,“沈虑远,我们去用晚膳吧。”
“好。”沈思危跟在她身旁,去往膳堂的路上听她讲这几个月来她在家中常做的事。
进了膳堂,言听澜与祝扶黎已经在了,沈思危朝他们行了礼。
言听澜只淡淡道了句:“坐吧。”
祝扶黎虚点岁昭身前的汤碗,道:“喝碗汤暖暖身子。”
“谢谢娘亲。”
在半山腰再住了两日,言听澜带着妻女回京。
沈思危进村时赚了一波眼球,出去时跟在岁昭身旁,更是赚了一大波眼球。
“那是严姑娘的未婚夫吗?”
“样貌好俊啊。”
言听澜瞥了眼沈思危,转身扶着转祝扶黎上了马车,神情转瞬柔和下来,“阿黎,当心些。”
“好。”
岁昭走到言听澜身旁,“爹爹,我与沈思危一辆马车。”
言听澜看她片刻,随后翻身上了马车,进去找祝扶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