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到水军向皇室上贡的事,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凡有所得,都要上交十分之一。"
郑芝龙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同情,"想必是陛下国库空虚,才会有这样的非常措施,泉州府的劫难,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郑芝龙的心境一下子开阔了,对陛下让泉州府遭殃的行为多了几分理解。
如果皇上穷到这个地步,免税还不够,还得减少大明的税收作为恩赐,不殃及泉州,又该殃及何处?
如果换作自己,对于这样的臣子,不但不会加害,恐怕还会把他吊在旗杆上,让他挨饿、口渴、暴晒。
郑芝虎面露不悦:"大哥能不能别再提泉州府了?一想起那惨状,我就吃不下饭了。"
郑芝凤打趣道:"正好,你这个饭桶少吃一顿,家里还能省点粮食。"
郑芝虎刚要发怒,就被郑芝龙制止了:"别闹了。你们说,陛下的祖先祭祀完了,什么时候北归?"
"他什么时候走有什么关系,南边北边都是他的地盘,想住哪儿就住哪儿。"郑芝虎毫不在乎地说。
郑芝龙暗暗盘算,今后除了战争需要他领头,其他事情就不能再对他抱太大希望了。
郑芝豹想了想:"大哥担心的是北方舰队吗?"
郑芝龙点头,眉宇间掩饰不住忧虑:"陛下不回北方,北方舰队也不会撤,南方就像喉咙里卡了一根刺,对我们不是好兆头。"
郑芝虎接口道:"可我们现在已经是大明水军的一部分了。"
郑芝龙眉头紧锁:"正因为这样,如果朝廷下令调动,我们服从还是不服从,就成了难题。"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服从可能面临被拆分,各自为战的风险;违抗则可能触怒大明,重新回到海上漂泊的生活。
郑芝虎摆了摆手:"想那么多干嘛,朝廷那些大人物未必瞧得起咱们。"
大家稍微放松了一些,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管家急匆匆进来,神色匆忙:"爷,有客人来访。"
郑芝龙眼神像燃着的火炬,紧紧盯着管家,低沉地问:“哪里来的客人?”
他心里一向对这个管家有点意见,心想自己郑芝龙朋友遍天下,不管西方的洋人还是东方的日本人都有交往,来的是什么人,怎么就不能直接说清楚呢?
“朝廷派使者来了。”
管家回答,声音细小得几乎听不见。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郑芝龙话语中带着责备,眼神猛地一凛。朝廷的使者驾到,怎么能不悄悄通知一声。
现在这帮结拜兄弟都知道了,他绝对不想看到他们越过自己私下跟朝廷勾搭。
说完,郑芝龙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迎接,这时杨天生恰到好处地插话说:“朝廷的使者,难得一见,我们也该一起去,沾沾天子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