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消息,李大人暗暗慌张,这人是他带来的,现在死在杖下,万一这事有变,他也逃不了干系。
信王虽然想借这事造声势,却没想到李家主人这么不经打,轻轻松松就断了气。
实在是出乎预料。
唐朝藩王笑着对堂上发抖的掌柜说,话里带着刺:“你都看到了,你家主人在信王眼里不值一提,一句话不对劲就被害了。”
“如果你再不说,你以为信王会手下留情?家主都去世了,信王亲自到场,这还是小事吗?”
“李家的安危,你都不顾,难道连家人都能不顾吗?”
掌柜的心理防线在亲眼看到家主被活活打死之后彻底崩溃了,“我说,我说!”
掌柜哭喊着,“求求你们,守信用,饶了我的家人。”
唐朝藩王的笑容更深了,而信王则苦涩地低下了眼帘,似乎有些不甘心和无奈。
“哼,大白天的,光明正大的,谁敢乱用私刑,逼人做假证,老头子我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一声正义凛然的质问,打破了堂上的沉闷。
大殿里,安静的氛围被一阵不易察觉的波动搅动,信王原本暗淡的眼神突然闪烁起希望的火花,嘴角勾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而唐藩世子的脸色,就像乌云遮住了太阳,变得更加阴郁。
尽管唐藩世子没能立即辨认出说话的人是谁,但在如此紧要关头能开口,背后的靠山必定不容忽视。
正当众人纷纷猜测时,孙承宗在一名老仆的陪同下,不紧不慢地走进大堂,每一步都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威严和从容。
说起孙阁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得从陛下南巡前说起。
顾首辅奉命挑选随行南下的官员,而在明朝重臣中的四位内阁老臣中,除了留在京城的顾、李两位阁老,其他两位则陪伴陛下同行。
当圣驾经过通州时,陛下想要检阅西山大营周将军的军队。
武官张维贤自然随同前往,而作为文臣中的佼佼者孙承宗,居然没有被允许进入军营,这在明朝历史上实为少见。
陛下仅仅用了“文武分治”四个字,就巧妙地化解了孙阁老的微辞,可见其手段之独到。
然而,既然陛下有所指示,孙承宗也不愿强求,便带着老仆,游走民间,体恤民情,不经意间来到了衙州。
“孙阁老,别来无恙啊。”
信王没料到孙承宗会在这时出现,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对他来说无疑是场及时雨。
孙承宗眼神犀利,扫视着信王:“殿下为何不陪在陛下身边,反而在这里纵容杀害读书人?”
信王的声音略带歉意:“只因他仗着读书人的身份,轻视了李知州,我只是想给他些教训,没想到他那么不经打。殿下知错改过了。”
见到信王示弱,孙承宗也无可奈何,几个读书人的性命,哪怕再多,也不是他能随意惩处的,动信王,必须得到陛下的许可才行。
更何况,孙承宗心里清楚,信王逃跑的事曾经惹怒过陛下,现在他能在这里自由行动,或许表明陛下暂时不打算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