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流山清楚,一旦进了通运司,他的信恐怕就石沉大海了。
“往后退。”
那守卫头儿明显不想惹麻烦上身。
“将军可知道,堵了言路是多大的罪?”
“您若不给送,难道要逼我敲登闻鼓吗?”
傅流山语气冷冷的。
一提“登闻鼓”,守卫头儿心里一紧,他盯着傅流山,琢磨对方是不是在虚张声势。
登闻鼓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敲响,按老规矩皇帝得立刻上朝处理,哪怕是半夜,也得起床上朝接见。
当然,随便敲登闻鼓后果严重,如果不是有天大的冤情或者紧急的国家大事,下场不会好到哪去。
傅流山一步不让,和守卫头儿对视了半天,最后守卫让了步,一把夺过信,沉声说:
“你等着。”
他让其他人看好傅流山,自己则往里院走去。
孙承宗正忙着批阅公文,对今天杨紫杉被囚车押进京城的事,他本来就很关心。
一些被人挑唆的举人声称要在杨紫杉进城那天上书,这种行为在科考前无疑会搅起风波。
对孙承宗来说,当前的大明朝已经经不起什么风浪了,稳定是首要的。
只有稳定的环境,大明才有机会自我改革。
因此,内阁里剩下的几个老臣私下通气,暗中操作,不管明示还是暗示,都得在问题冒头之前解决。
大家立场一致,没人扯后腿,事情办得很顺利,孙阁老也就放心了,继续有条不紊地处理公务。
“阁老,举人傅流山上书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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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内阁小官匆匆来报告。
孙承宗微微皱眉,对守卫的疏忽很不满意。
如果任由举人的上书不经过通运司就直接送到内阁,这无疑是对阁老权威的轻视,也不知道这信是怎么送进来的。
小官看出了他的心思,赶紧补充说:
“傅流山放话,信送不进来,他就去敲登闻鼓。”
孙承宗一听,眼神里闪过惊讶:
“他真这么说了?”
“确实如此,守卫也是这样转述的。傅流山坚持这样,不然就去敲登闻鼓。”
“他们总共几个人?”孙承宗问。
“就他一个人,还有个赶车的跟着。”
小官办事仔细,打听得很清楚。
孙承宗接过信,快速浏览了一下,同时问:
“他人现在哪里?”
小官自然知道指的是谁:
“还在外边,由守卫看着呢。”
“嗯。”
孙承宗简短地回应了一声,没再搭理,低下头继续专注阅读。
小内侍心里觉得不痛快,走开好像不对,留下也不合适。
好在孙承宗阅读速度很快,匆匆浏览过后,自言自语地说:
“真是莫名其妙,国家的大事,哪能随随便便让人信口雌黄呢。”
本来想让小内侍把那份奏折退回去,可转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顺手把奏折扔到一边。
这时候他才对小内侍吩咐道:
“你去回复他,就告诉他上书的事情内阁已经知道了,让他专心准备考试,别想些没用的。”
说完,就不再提这事儿,转而处理其他的公务文件。
小内侍从内阁走出来,拐过墙角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守卫将领还在那儿等着,心里面犯嘀咕:
你们这些守卫还真是悠闲啊?
他没多啰嗦,直接对守卫将领说:“你回去给他带个话,内阁已经知道他的上书了,让他安心复习备考,别想东想西的了。”
说完,就自顾自地忙自己的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