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着跑着,他发现自己剩下来的体能已经无法再支撑他继续往前跑,干渴也不断在他的口腔中蔓延。无法,巴甫洛维奇只好把手伸进深雪当中,学着残留的关于贝爷的记忆,搓了搓便放入嘴中,但这也依然无法阻止胸前的那种燃烧感。但还没等他再往前走几步,便直接昏了过去,倒地不起。这场猎杀游戏似乎已经到了尾声。
不过如果他再往前走几步,他便能看到村庄聚落以及一个人影。
萨特骑兵小队在猎杀了剩余的猎物之后,靠着猎犬依循着血迹,来到了巴甫洛维奇昏倒倒下的位置。
“头儿,周遭的人都杀完了,也依然没发现内察局的证,那条漏网之鱼一定是进那村庄了”
“抄起火把,不管他在不在里面,屠村,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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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甫洛维奇在黑暗中醒来,他感受到了温暖,自己显然正在被抱着,而凭借着微弱的油灯光,他看见一个面色蜡黄,脸颊凹陷,身材干瘦而矮小的少女正紧紧抱住他。少女似乎知道他已经醒来,低声说着:“我发现你的时候,你身上温度已经很低了,只能把你带回了家。”如果这个破败茅屋是家的话。
巴甫洛维奇,无法想象,一个如此的少女是如何把他从那片树林里带回来的。他沉思了片刻说道:“一会儿如果一伙萨特骑兵队来村子里要人,你把我交出去,他们是奔着我来的。”年轻的巴甫洛维奇仍在天真的幻想着,这事是由他而生。他在逃亡的路上,也在不断观察着这伙骑兵,原以为是匪,没想到是有着鲁西亚正规编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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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微微的摇着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然而就在这时,从破旧茅草屋外,传来了惨叫声,枪声也在响起,着火了的声音传遍了这个村庄,巴甫洛维奇现在才明白这队骑兵想干什么。“这帮畜生”他低骂道。
少女仍然紧紧抱着他,没有选择离开,去寻找乞求活命的机会,单她一个人的话,应该能单独的离开吧?不知道她是早已经接受了这个残酷事实,还是怎么回事。
巴甫洛维奇甚至能感受到周围正越来越温暖,那是村庄在燃烧,火焰在四处的弹唱歌舞。他感到了后悔,如果他当时不选择往这个方向跑,是不是就不会连累到这片村庄聚落,这位无辜的少女?他不知道,他现在只感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但他并不是为了自己将要熔尽于烈火之中而流,而是为了这无辜死亡的平民百姓。这些无辜的平民百姓,他们视全鲁西亚的沙皇为爸爸,但他们的爸爸却自始至终都从来没有正视过他们,甚至他们还是死于他们爸爸的走狗之下。
“这样结束也好,可惜了这少女,如果能够活着离开,我必定不会让你再受到这样的苦难。”巴甫洛维奇心里想到,然后他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他清楚,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翻盘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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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们一定要救救他”是少女的声音传来。
巴甫洛维奇仿佛听到了那少女在呼唤,缓缓地,他睁开了沉重的双眼。映入眼帘的却并不是萨特骑兵队,而是一名头戴布琼尼帽的年轻士兵,帽子的中央有一个大大的红五星。而他的战友则在四周警戒着。
看到巴甫洛维奇醒来,那名年轻的士兵似乎松了口气,然后说道:“很抱歉,我们来晚了,我们是布党游击队”
巴甫洛维奇在少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不是正在向东转移吗?”
那名布党游击队士兵似乎是有些诧异巴甫洛维奇怎么会知道,但他还是耐心解释着:“队伍转移的途中,被打散了,被迫化整为零,剩下的就不能跟你说了。你们也赶快离开这吧,萨特骑兵从来都不是小队行动,估计还会有支百人队会过来”说完这名布党游击队士兵便扛起了钢枪,准备去和队伍会合。
“对了,能问你的名字吗?”巴甫洛维奇问道。
“你可以叫我,保尔·柯察金”
年轻的士兵说完便走掉了,而巴甫洛维奇则感受到了一股庞大的熟悉与宿命感扑面而来。这是他今晚第二次流泪了。
尾声
巴甫洛维奇在少女的搀扶下,重新回到了火车脱轨处,他们没有等来萨特骑兵的百人队,而是等来了内察局的部队。带队的正是之前被他撞到过的格里高利,而格里高利看着此时已经浑身是伤的巴甫洛维奇还有少女,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巴甫洛维奇带着少女回到了圣堡,他在后续的总结中,大概归纳出了他以为的真相,内察局在查到鲟鱼籽酱出现问题后,便以他为饵,宣称派遣了一只督导组前来,而他巴甫洛维奇,当时只不过是个可用可弃的新人。另一方面内察局则由局长带队以暗度陈仓之势,快速调兵,同时在萨特骑兵团副团长的举报和协助下,将萨特骑兵团团长作为罪魁祸首抓捕,并当场执行了死刑。
但是谁又能知道这是不是真正的真相呢?萨特骑兵团的副团长后来接任了团长一职,沙皇爸爸仍然在抱怨他的鲟鱼籽酱缺斤少两,没有人去追究那只下落不明的萨特骑兵小队,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巴甫洛维奇知道,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和少女亲眼见证了那片村庄聚落永远的消失在了鲁西亚帝国庞大的领土中。而阴谋与算计永远不会消失在这片大陆上。
全文完
未完待续